青云真人缓缓转过身来。
他看着若虚真人,脸上的表情是毋庸置疑的惊讶,还带着一丝丝佩服。
氓山真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少有能够改变他想法的人与事。从前头顶上有乘道真人的时候如此,乘道之人去后更是无人能管。
他两个最出色的嫡系师兄,无论是青云真人之师凌渊真人,还是若虚真人之师、上一任宗主上渊真人,都拿他无可奈何,放之任之。
而前辈真人都仙去之后,氓山真人更是玄天门中辈分最尊之人,那可是行止由心,也越发令众人避之不及。
青云真人就想,敢对氓山师叔的行事指手画脚,这若虚的胆子可真大!
不过,再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若虚天赋奇高,当时也算是独出一时,但因出身贫寒,一直以来都谨言慎行,从未行差踏错,像这样当面揭人短会得罪人的事从来不做,更何况这人还是氓山真人?
若虚真人盯着氓山真人锐利的眼神,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杨隽。
杨隽听见若虚真人这句话,眼中有讶异之色,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他眼中含笑地扫了一眼沈却。
他很清楚,氓山真人不是能够为人所动的人,更不会因为若虚真人没来由的一句话疏远自己。
就是不知道,若虚真人到底清不清楚氓山真人收自己为徒的原因。杨隽嘴角勾了勾。
很自然的,若虚真人在杨隽眼底看到一丝讥诮。
氓山真人下巴翘得比点绛阁屋檐的顶角还高,眼中满是傲气。反正在他眼里,众生皆愚蠢。
他对若虚真人的回话自然不可能客气:“山人我办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氓山真人略显苍老的眉目微扬,仍然能够流露出一种睥睨天下的锋利来。
“就是你先师在世的时候,也不敢对我这么说话。”
若虚真人的先师便是玄天门的上一任宗主上渊真人。杨隽还注意到,氓山真人说得是“不敢”,而不是“没有”。这口气,大得能吹起一头牛了。
杨隽好整以暇地看着若虚真人,沉着淡然,好似若虚真人说的事与他丝毫干系都没有。
若虚真人眼光只是淡淡地在杨隽身上一扫,神情平和,还带着几分恭敬,像是如常地在和氓山真人问好一样。
他背后的沈却神情却有些焦急。
沈却自是为若虚真人马首是瞻,也从来不会觉得若虚真人做的事会有错。他只是担忧,这么直截了当地说话,真惹恼了氓山真人不好收场。
“弟子曾经听人说过一句话。”
氓山真人抄着手,安闲地等着若虚真人的下一句。
“忠言逆耳,良药苦口。”
杨隽背在背右手,弹了弹中指。他下了一句评语——没新意。
“哟,那可真是要辜负你一番心意了。”氓山真人笑了,一张老脸上皱纹开得跟花儿似的:“山人我就喜欢听好话。苦的甜的都不爱吃,平生就一口酒肉。”
杨隽低下头,没有把面上的笑容明晃晃地对着若虚真人。那样对人也太不尊重了!
若虚真人看着杨隽的头顶,竟然有股锲而不舍的劲头,一点也不为氓山真人的话而受到打击,道:“师叔,留下此子,后患无穷,于玄天门有百害而无一益。弟子祈望您深思。”
氓山真人的回话更绝:“山人我就好一口吃喝,不愿意动脑子。深思什么的,我看还是免了罢!”
青云真人转身跨进门槛。
这话他就没必要继续听了,反正只要氓山师叔不想好好说话,谁也跟他说不到一块去,永远都是牛头不对马嘴。鸡同鸭讲的话,听了也是烧耳朵。
杨隽此前对若虚真人的观感不错,觉得这是个励志偶像,除了没有拿下玄天门宗主这个位置,其他哪个当面来说,都注意称得上人生赢家。
现在,这位教导主任竟然要剥夺他的受教育权?不仅不应该是氓山真人的弟子,还对玄天门百害而无一利?这也太毒了吧?
他朝着若虚真人一笑,问道:“真人是觉得我资质粗陋,不堪为玄天门弟子?”
“非也。”若虚真人牵牵嘴角。
他看着杨隽,神情没有上位者对于普通弟子的俯视,非常地认真:“你虽三年于灵修上毫无进益,但至武试前已是炼体五重,天生一副强悍筋骨,更是玄天门中无人能匹。”
“如今经脉灵窍已通,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听到若虚真人的话,沈却眼中难掩惊讶。他不由再次审视落后氓山真人一步而站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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