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总觉得,陶陶喝完酒之后,情绪就变得有些奇怪,隔着眼镜都能看到他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就像有一场风暴在酝酿。..她的心莫名一颤,很想就此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但她对陶陶的担心还是占了上风,没多考虑便点头答应,随手拿了件薄披肩,和陶陶一起走出门。这是一个盛夏的夜晚,靛蓝的夜空中飘浮着几朵深蓝的云,地平线上泛着红色的光芒。城市靠海,晚上有凉风吹来,小区里栀子花的香甜气息忽隐忽现。陶陶眼睛看着前方,行走的速度却不快。他紧紧攥着拐杖,额上冒出星星点点的汗。酒精的味道和栀子的芳香交杂在一起,熏得他脸上一阵阵地发热。锦娘沉默地跟在他身侧,低着头看脚下人行道上的地砖,偶尔侧过头抬眼瞟陶陶,将他走路还算稳当,又再次低下脑袋。小区里也静悄悄的,能听见远处马路上偶尔会有车辆行驶过的发动机轰鸣。两人就这样安静走着,只有呼吸与陶陶拐杖落地的声音。一走就走到人行道的尽头,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陶陶渐渐放慢脚步,然后停住。路肩上立着一盏路灯,灯光泛着点黄,从陶陶的后方照来,投在他身边的锦娘脸上,像在她身上笼了一层纱。锦娘微微抬头望着他的脸,她的身后是一片院墙,有蔷薇藤蔓从墙里头翻出来,垂下长长短短或稀或密的花枝上,缀着繁密的花朵,映在锦娘脸庞边。这画面胜过无数名家画作。陶陶看见她的神情,平静,有一点疑惑和更多的关切,带给他的感受仍是同样的温柔,还有于静默中流动的体贴。他的心脏砰砰地乱跳,抵在胸口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陶陶悄悄低了低头,离锦娘的脸更进了一些。夜晚实在太安静,他觉得顾锦可能下一秒就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他开口道:“今晚夜色很美。”锦娘点点头,道:“是。”陶陶无声吐出一口气,又道:“晚上的风也很清凉。”“嗯。”锦娘握着披肩,目光落向地面。陶陶舔了一下略有些干燥的嘴唇,手心里满是汗水,他如同自言自语般轻声道:“顾锦——”锦娘忽然抬起头,打断了他的话,道:“我们先回去吧,这么晚了,站在这儿怪吓人的,也别让小张等太久。”她的嘴唇笑着,眼神坚定,好像真的着急了一般。..陶陶右脚向前猛然跨出一步,右手握在她胳膊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公分。陶陶一低头,就能嗅到锦娘发间的清香。锦娘一惊,向后退了半步,瞪大眼睛看着陶陶。陶陶这次没让她再开口,抢先说道:“顾锦,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我、我想,我真的很喜欢你。”第一句说出来,之后的更顺利了许多:“我想每一天都能见到你,听到你,触碰到你。“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觉得世界是那样美好,我的心情也无比平静。“看到你笑,我就开心。看到你皱眉,我就难过。“可不可以,让我有机会分享你的快乐,分担你的痛苦。无论你遇到什么问题,都让我帮你解决。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照顾晏晏,好不好?”锦娘从脸颊到耳朵都通红一片,大脑也几乎一片空白。她半张着嘴,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陶陶不是她的朋友吗?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往后又退了一些,脱开了陶陶的手。她握紧了披肩,双肩微微收起,两只手互相摩挲着。“顾锦?”陶陶伸手想去拉她。锦娘立刻又躲开了一些。她慌乱的目光从陶陶脸上划过,一秒钟都没有停留,落在自己的鞋尖上,说:“今天有点晚了,快回去吧。你家里人要担心了。”她的嗓音发颤,语调急促。陶陶的心忽然觉得有点冷,冻得他肺腑生寒;又有点沉,让他抬不动手脚。“顾锦……”他的声音低下来,近乎喃喃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陶陶!”锦娘终于正视他的双眼,道,“别说了,别说了!你是我的朋友啊,我从没想过你会、会……”她清了清嗓子,努力尝试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理智。她继续道:“我是一个被、一个离过婚的人,我还有一个孩子。我只想好好守着她,过我们两个的小日子,让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其他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打算去想。”她摇着脑袋,像是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她的想法似的。“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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