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总是有因由的,本官可是听人说过,你这人风评不好,被打了也不屈。”
沈光义的脸就白了,终于明白几位考官在考场上关注他并不是因为他的才学如何好,而是不喜他的人品,让考官们都不喜了,这次春闱他还想得中恐怕是难了。
见沈光义一脸死灰,主考官喝了口茶,笑道:“你也别想太多,毕竟科考举才,我们也不能因你人品不好就埋没了你的才学,当然,这也得你真有才学才行。至于你人品不好会不会被皇上厌弃,那也是皇上的事儿,没准皇上就是唯才而用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沈光义头上冷汗直冒,总觉着这几位考官把他喊来不单单是为了说这几句话。
果然,接下来那位开口的副主考又说道:“不过呢,从你交上来的答卷我们就派人送进宫中,亲自给皇上御批,你可知皇上对你的答卷是如何评价的吗?”
因副主考的一个‘不过呢’沈光义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此时只能茫然地望着副主考,就见副主考摇头,“皇上只批了四个字:一派胡言!”
沈光义腿一软,‘扑通’坐在地上,望着眼前高坐的考官们,他觉得自己在人前眼里就是个笑话。
虽然不明白为何几位考官会那么关注他,甚至把他的考卷在没考完之前就给皇上送去了,但只‘一派胡言’四字,他这些年的努力就都是白废了,就是往后他再想参考,有了皇上这个评价,他考中的机会也不会大。
沈光志不记得是怎么被人架出考场的,也不记得他在考场门前坐了多久,直到天空突然下起一阵大雨,才把浑浑噩噩的沈光志浇醒。
他想不通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何会遭受如此对待?寒窗苦读二十载,为的不就是考个功名,如今却算是将他的前路彻底堵死。
别说是衣锦还乡,一雪被迫离开村子的耻辱,他连回去的脸都没有。
不知不觉又回到那座荒芜的侧门,想像灰衣人的冷嘲热讽,手举了半天却没有敲下去,干脆就延着侧门向前走去,一直走到正门,看到府门上歪歪扭扭地挂着的‘安平王府’四字,沈光志半天才想起安平王是何许人也。
安平王,先皇四子,因不满先皇将皇位传给当今皇上而谋逆,最终被当今皇上镇压,之后便下落不明,有说他在乱军之中被杀,也有说他逃入江湖,从此隐姓埋名。
但不管结局如何,自当今皇上登基后,就再没人有过安平王的消息,而曾经辉煌一时的安平王府也落得如今破败荒芜的下场。
沈光志突然觉得,比起那位前二十年享尽人间富贵,后半生或许要过着颠沛流离生活的安平王,他平平淡淡地过一生,没准还是幸事。
想到这里,沈光义的心境就不那么沉重了,而随着他的想通,倾盆般的大雨也渐渐变小,最后变成蒙蒙细雨,只是身上的湿衣粘在身上太难受,沈光义又顺着来路跑回去,轻轻敲响了安平王府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