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招惹我生气吗?”嗓音轻轻淡淡,却挡不住他冷冽的气息。
秦桑乖乖摇头,醉意也消散了几分。
她是真的怕周旭尧会不顾场面地当场发疯,而她在他的面前没有半分抵抗的余地,而唯一能令他气消的办法,就是主动服软。
“你弄疼我了……”眼底噙着水光,可怜兮兮的跟他求饶,又不忘控诉,“你说过不会再那样对我的……”
周旭尧也不过就是吓唬吓唬她,免得她总是不知轻重,见她乖顺下来,瞥看了一眼她攥着自己衣领的白皙修长的手指,心头微软,怒气也散了几分。
喉咙被攫住了一般,若有似无的叹息,然后抱起她,“谁让你成天惹我生气?”
“我没有……是你自己坏脾气。”
“我是男人,”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你跟别的男人混一起,我自然就会不高兴。”
“……”
男人的占有欲,只要这个女人属于他,那么即便他不喜欢也容不得别的男人染指,没有理由。
“我的姑奶奶,”宋大禹坐在位置上看着那先后离开的两个男人,他几乎哭丧了脸,“我能不能跟她们两个女人绝交啊?都招惹了什么样的男人啊!”
——
回家路上,陈眠一路都不得安宁,一直挣扎着要摆脱温绍庭的钳制,秦彦堔开着车,时不时地看着后视镜打量着温绍庭的脸色。
却只见他面无表情任由陈眠打骂,不痛不痒地模样,不管陈眠骂什么,他都是机械化的回答。
是,嗯,我错了。
纵容,娇惯,宠溺的口吻,极其无奈。
秦彦堔觉得有点冷……
温绍庭把陈眠抱回卧室,刚在车上她吐了,弄了一身脏,他的身上也未能幸免。
温绍庭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扔在地板上,然后上前想要帮陈眠脱她的衣服,换上干净的睡衣,但是奈何陈眠十分不配合,根本不让他动她的衣服扣子。
“不要碰我!”她哼哼唧唧地避开他的手,爬到床的另一边去,双手护着胸,一双眼睛散涣地盯着他,带着警惕的神色。
温绍庭眉骨跳了跳,对于她醉成猫还懂得防卫的模样,好气又好笑,“过来,你的衣服脏了,换过一身。”
陈眠扯过被子紧紧抱着,摇头晃脑地,就是不肯,仿佛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温绍庭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长腿一跨,踏上床一把将人给拽住,“你这麻烦精!”
成天就会给他惹麻烦,从认识开始,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断,每一回都是他跟在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陈眠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他强制性地脱她的衣服,引来她的挣扎和抗议,“你是谁,干嘛脱我衣服!流氓!”
啪一下,她不小心就甩了温绍庭一把掌,软绵无力,不会疼。
温绍庭被她折腾得无奈,也顾不得她尖叫呐喊,用力一扯,她的衬衫纽扣被扯掉,散落在地板上,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
一扯一推,两人同时从床上滚掉下地板。
砰的一声响,伴随着女人的惊呼声。
一直站在门外的秦彦堔和温睿,听见里面闹腾一番过后发出那么大的声响,着急之下推开门冲了进来。
“二爸!”温睿的速度比秦彦堔更快。
只见温绍庭光着膀子搂着衣衫不整的陈眠躺倒在地上,温绍庭脸色一黑,沉声说道,“谁让你们进来了?”
“咳咳!”秦彦堔撇开眼,唇角的笑意一路蔓延沾染满了眉梢,他拉过温睿的手,“那个,木木,我们出去吧。”
温睿却不肯挪动脚步,瞪着眼睛指责温绍庭,“二爸,你不能因为绵绵喝醉了就欺负她!”
陈眠摔下来额头撞到了床头柜,疼得她耳朵嗡鸣,温绍庭将她的衣服扯好遮挡住胸前的风光,一把将人从地板上抱起来放在床上,“温睿,出去!”
“我不出去!我要防止你再欺负绵绵!”小家伙硬着脖子不怕死,挺直胸脯一副我不怕你的模样。
秦彦堔真是败给这个小祖宗了,自家老子是什么货色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怕死撞枪口上,真是皮痒欠训么?
“木木,你二爸这不是欺负你的绵绵,我们先出去。”
温睿哼哼哧哧地反驳,“他都把绵绵推倒在地板上了,还不是欺负?”
秦彦堔余光瞧见温绍庭黑沉沉的脸色,不管三七二十一,单手扣住小家伙就往门外带,“你还小,不懂,那不是欺负!”
温睿挣扎着,“舅舅,你放开我,我要保护绵绵!”
“你小子毛都长齐,还是先保护自己要紧啊!”
“二爸你不准欺负绵绵……”
房门砰一下被甩上,温睿的暴怒被隔绝。
温绍庭低头看见陈眠一手捂着自己的脑袋,皱着眉头,连忙问道,“摔到头了?”
扯掉她的手,果然看见额头上肿了一个包,没有破皮。
“疼……”
看她脸颊红扑扑的模样,温绍庭顿时觉得自己是在照顾一个女儿,“你再乱动,一会儿会更疼。”
陈眠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眼底水光潋滟,沙沙的嗓音十分委屈,“温绍庭,你这个骗子……”
见她不再挣扎,他一边动手脱她的衣服,一边柔声反问,“我怎么骗你了?”
“你不想要我生下你的孩子是不是?”她这话倒不像是醉言醉语,可眼睛是懵懂迷茫的,还带着一股憋屈,看着楚楚可怜。
温绍庭注视着她醉醺醺的脸,白皙的肌肤透着一层粉色,圆润小巧的鼻端那一抹红很可爱,像一颗樱桃,他低叹一声,“不是。”
她仰着脸,抬眸茫然地看着他,又不像是在看他,“那是什么?”
温绍庭真怀疑她是不是装醉。
将睡衣套她身上,他搂着她,淡淡道,“你身体不适合怀孕。”
陈眠似乎并没有把他这一句话听进去,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半眯着眼睛,“你……你真的不行了?”
温绍庭脸色一沉再沉,下颚的线条瞬间就绷紧,眼眸覆盖上一层阴霾。
陈眠看不见他情绪的变化,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不行了?你就是不想跟我生孩子,所以才不行的……”
说话间,她就把嘴巴凑了上去,杂无章法地吻,像是狗啃,含糊呢喃着,“不会不行的,我还要孩子呢……”
女人柔软的唇瓣毫无技术地挑|逗,酒精的味道源源不断地灌进他的口腔,温绍庭眸色蠢蠢欲动起来。
温绍庭头一次深刻认识到,自己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
翌日清晨,陈眠睁开眼,一阵头痛欲裂袭来,脑袋像是被卡车碾压过一般,眩晕感尚未全部退去,望着熟悉的卧室,她一点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扭过头,却看见温睿穿着睡衣趴在她的身侧睡得香甜,墨黑的头发乱糟糟的,嘴巴时不时吧唧着,很是可爱。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陈眠盯着孩子纯真的面容心头软成棉花糖,甜甜的。
可转念想到温绍庭昨天的话,心中又无比的酸涩,眼底有些黯然。
房门推开,温绍庭穿着一身家居服,闲庭信步地买进来,他站定在床边低头看着她,柔声道,“醒了?”
陈眠瞥开始视线,心中怨气未散,不想与他说话。
“还生气?”温绍庭在床边坐下来,抬手触碰着她的脸颊,“脾气这么大。”
陈眠躲开了他的手,翻了个身,面对着温睿,充耳不闻。
全世界的女人闹起脾气来都是一个样,对你爱理不理,你跪舔求原谅都得看她心情了。
更何况,他是在跟她撒谎,隐瞒事实。
温绍庭低笑一声,将她的身体扳转过来,然后整个人俯身下去,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困缚在床与他的胸前那一片小小的天地之间。
陈眠索性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温绍庭不怒反笑,低头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啃了一下,亲昵暧昧,“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
“头还会不会疼,嗯?”
陈眠终于掀开了眼帘,琥珀色的眼睛惺忪的睡意尚未全部散去,娇软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起来洗漱吃点东西,你昨晚喝太多了。”
“知道了。”面对他的怀柔政策,她没办法真的那么蛮横无理到底。
因为宿醉,她的声音低沉暗哑的厉害,一开声,她的喉咙就干涩难受。
温绍庭将她拉坐起来,将一旁的温开水送到她唇边,“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陈眠把杯子捧过来,低头喝了一大半,喉咙终于舒服了许多,重新抬眸凝向他,“我还没有原谅你。”
温绍庭看向她眸子,深邃又黑沉,温温淡淡的嗓音很平静,“我昨天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陈眠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不说话,但是绯色的唇抿了抿,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话。
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温绍庭的视线落在温睿的脸上,到了唇边的话,在看见温睿睁开眼睛那瞬间,又咽了回去。
温睿一看见温绍庭,就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绵绵别怕,我保护你!”
“……”
“洗漱下楼吃早餐。”温绍庭丢下这一句,就离开了卧室。
陈眠看着温睿,忽然感到有些好笑。
温睿转身看着陈眠额头鼓起来的包,觉得她笑得莫名其妙,眉头蹙起,“绵绵,你是不是撞傻了?”
说着,他肉呼呼的小手摸上陈眠的额头,她一疼,发出一声抽气声。
温睿猛得缩回手,“你放心,我回头告诉奶奶,说二爸家暴你,奶奶会帮你出气的!”
陈眠摸着额头肿起的一块,拧着眉头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弄来的,至于温睿口中的家暴……可信度不高。
对于昨天的事情,温绍庭最后还是一字不提,然后就出门去了公司,临走前,还死不要脸的拽着陈眠索了一个吻,陈眠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
陈眠本打算带温睿出门逛街,可瞧见自己额头上的红肿,虽然已经消退不少,可因为她皮肤白皙,所以看着有些突兀,而她又没有刘海可以遮挡,也就放弃了出门。
门铃响起,开门的是温睿,他光着脚丫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仰着脸看着眼前身材高挑,面容精致的女人,“你是谁?”
顾琳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帅气的小男孩,眉眼浅笑着,“木木,我是小姨。”
温睿警惕地看她一眼,“什么小姨,我不认识你。”
陈眠在厨房里弄着水果沙拉,听见声音忙走了出来,“木木,谁来了?”
温睿回头,“绵绵,这个女人说她是我小姨。”
陈眠看见顾琳那精致的眉眼,怔楞住,不过很快机会镇静下来,“你好。”
顾琳温婉浅笑着,可即便她此时身上没有浓妆淡抹,骨子里的妩媚风情依旧万千,“你好,嫂子,我来看看温睿。”
“进来坐吧。”陈眠拉开温睿,侧过身,让她进屋。
顾琳环顾了公寓一眼,井然有序,干净明亮,每一处都透露着一种温馨的气息,她有些晃神,仿佛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一个家。
“你要喜欢喝什么?”陈眠礼貌而疏离地站在她的身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顾琳收回视线,淡淡地笑,“我跟二哥一样,喜欢喝黑咖啡。”
陈眠眸色微敛,颔首,“你先坐会儿。”
温睿一副警惕地眼神盯着顾琳,小小的人儿,眼睛有着超出同龄孩子的成熟,“你到底是谁?是来找绵绵的?还是找我二爸的?”
顾琳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了看厨房那边的女人,那一抹女主人的身影,她有说不出的失落感,听到温睿的质问,她轻笑,“木木,我是你妈妈的妹妹,你应该叫我小姨。”
对于这种漂亮的女人,温睿总是有些排斥,因为曾经太多类似的女人试图通过他接近温绍庭了,不怀好意,居心叵测。
温睿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会她。
陈眠端着咖啡放在她的面前,“你二哥去公司了。”
“不要紧,我就是来看看你和孩子。”顾琳抿了一口咖啡,眉头几不可闻的轻蹙一下,“嫂子额头怎么了?”
陈眠自然是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神色,淡淡道,“没事,不小心磕碰了一下。”
顾琳颔首,抿唇一笑,“我没想到你跟二哥结婚以后还会住在这里,我以为他会搬离这里的。”
陈眠觉得自己是否有些敏感了,总觉得这个女人话里有话。
另外,既然温睿的母亲是她的姐姐,那按理说,她是否应该叫温绍庭一声姐夫,而不是什么鬼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