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支这样的火力家伙绝对不能带,可以找些称手的警棍随身携带,以防万一。”王鹏说,“其余留下的武警可以留在外围接应配合,应付突状况,让消防部门提供一些消防水枪备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用来驱散人群,但不会伤着人。”
潘广年终于点了下头,又问一旁的刘锡北:“你觉得呢?”
潘广年作为书记下令警察去救赵光北,刘锡北自然是责无旁贷,但是想到渔民村那帮愤怒的渔民,刘锡北腿肚子也有些软,毕竟那都是老百姓,为救一个开商万一伤了人,他这个公安局长铁定要当替罪羊,所以王鹏一提这样的建议,他哪还有不赞成的道理?
王鹏看建议被采纳,随即又提议政府工作人员与便衣警察分头进村,政府人员先进村吸引群众的视线,便衣再择机救人。
定下解救方案后,刘锡北立刻将任务布置下去,在场的警察除了刘锡北和治安大队长雷民,其他人都换成了便装,武警则仍旧乘车先行去渔民村外围候命。
潘广年与王鹏各自带着人上车,奔渔民村而去。
车还没在在渔民村停稳,王鹏就看见了冯天笑和迟学军,另外还有几个貌似记者的人,都在对渔民进行采访。
潘广年坐在自己的车里也看到了这一幕,对临时被叫来的李慕风道:“喉舌,喉舌,说的是党的喉舌!这帮记者,不做正面引导,却在这里瞎起什么哄?!”他眼光冷冷地瞥过李慕风,“慕风啊,你这个宣传部长刚刚上任不久,就出现这样的事,可不是好现象呐!”
李慕风本就是记者出身,又以揭露报道阴暗内幕见长,向来不惧权贵,听潘广年话中带刺,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没有负面的对比,又怎么能体现正面的意义?潘书记应该相信新闻记者的良心!”
“新闻记者的良心?”潘广年冷哼一声,“但愿!”
潘广年、王鹏等人一下车,冯天笑与迟学军就看到了,立刻甩开被采访的人朝他们过来,想借这个机会直接采访一下市委领导,使新闻内容更丰满一些。
潘广年与冯天笑熟识,但当她把话筒举到他跟前要采访时,他还是一把推开话筒,“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救人,其他事情靠后再说!”
冯天笑和迟学军过来的时候,也有群众跟了过来,听到冯天笑叫潘广年“潘书记”,立刻就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再听潘广年开口就要救人,便立即有胆大的指着潘广年就开骂:“看你人模狗样的,当官了不起啊?当官就可以决定我们老百姓的去留,就可以想卖我们的村子就卖啊?”
“不错!”有人接道,“国家都说了,农村土地是集体的!我们虽然打渔为生,但整个村子都是村里的集体土地,市政府凭什么不经我们集体同意就卖我们的地?”
“不用跟这些人讲道理,我们讲不过他们,反正不把地还给我们,管他港商还是外商,不放人就是不放人,天王老子来也没有用!”
……
原本在远处的群众,闻听得这边闹哄哄的叫骂,也都聚过来,你一声我一声,有讲理的,有骂人的,有叹息的,声浪此起彼伏,吵得潘广年烦躁不堪,心里不禁后悔来现场,反正拆迁是政府管的事,王鹏也来了现场,他完全可以在办公室坐镇指挥,成了是他的功劳,错了由王鹏去承担,偏偏他就鬼迷了心窍,想借这次机会树树威信,一下踩进泥潭里了。
眼看着转在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再看王鹏已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是被其他人围住了,还是趁乱溜了,幸亏周昌海、刘锡北跟在身边,给他壮了不少胆。
原本与他们一同到达的雷民已不见了踪影,潘广年估计解救赵光北的行动已经在进行了,他本来想把王鹏推前面去与群众接触,但此刻不见王鹏影子,他只好硬着头皮在群众的吵嚷声中,找了个高坡站上去,定了定神,扯开嗓子大声说:“各位乡亲,我知道这里是你们几代生活的地方,故土难离是人之常情!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你们守着这个小渔村,生活到底过得怎么样?我潘广年不说有多大的本事,但我就是想把东江的经济搞上去,让每一位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幸运的是,我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一个改革开放的好时代,只要我们抓住机遇,我们就能把东江的经济、百姓的生活带上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