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投资合同是有漏洞的,赵光北的公司在推进拆迁的同时,只给村民画了一个空心汤团,后续政府会遇到一系列的麻烦。
王鹏在做好补救措施前,压住新闻的想法就变得尤为迫切,因为他知道老百姓的纯朴,看待一件事情不会想得太深,表面上是个什么状态,他们就认定是什么状态,一旦知道安置房问题还没有落实到位,只怕刚刚平息下去的矛盾,瞬间又会爆出来。
王鹏要李慕风把现场的记者全部召集到村委开会,布一些正面的官方消息,并借这个开会的机会登记一下人员名单,摸清这些记者的出处,抓紧与其所在单位的领导取得联系,把报道全部压下来,待事情有一定的眉目后再重新组织报道。
忙完这一切回到市委大院,潘广年早已经早他一个多小时坐在办公室了,王鹏向潘广年汇报刚刚做出的这些安排,潘广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王鹏立刻意识到,潘广年是对他指挥市委宣传部感到不满。
在处理新闻报道这件事上,王鹏尽管认为这是必须做的事,能有效控制事态进一步扩大,但内心深处他也无法控制对自己的鄙视,也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无奈。
正因为有这样的一种心态,潘广年所表现出来的不悦,更让王鹏生出一股懊恼的情绪,觉得自己在是否插手处理新闻报道这件事上有失内敛,完全可以让潘广年自己去处理,未必潘广年不会想到怎么做!
潘广年的确很恼火,他不认为自己插手政府工作有什么问题,但王鹏插手宣传部的工作就是不对,他强烈地认为,有必要狠狠杀杀这个年轻市长的锐气。
可能是来东江后状况不断,事情又繁杂,王鹏近来心浮气躁的时候也比过去多了不少,正如这一刻,当他意识到潘广年的不满后,并未往深里想,只是觉得宣传不属于自己管的范围,但这个渔民村的安置问题,我总该过问吧?
王鹏提出要与赵光北就安置房问题重新谈判,潘广年立即炸了,他怒视着王鹏道:“王鹏同志,我只是给你引进资金,为你打开东江的经济局面铺路,但这并不等于说,你这个市长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渔民的安置问题,是你们政府工作中应该早就摆上议事日程的事,到这种时候你还来跟我说这个,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王鹏心底的火也窜了起来,你潘广年不与我做任何商量,直接就与赵光北签订了投资合同,难道不是擅权?现在出了问题,却把帽子扣在我头上,还真是有担当!
但是,王鹏心里冒着火,脸上却平静地出奇,“潘书记批评得对,我立刻就去安排这项工作,争取尽快解决这件事!”
王鹏不卑不亢地接下了潘广年踢过来的火球,让潘广年不能再借题挥,尤其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不是王鹏。
王朋回到自己办公室,一屁股坐进转椅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点了一支烟抽上。
从今天的事情上,王鹏彻底明白,自己与潘广年在东江的蜜月期已经完全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这位强势的市委书记,为了压自己一头,必定会倾尽全力。
他想起刚到梧桐县委工作时,年柏杨与董展风的那种情况,明明都是希望干点事的人,偏偏受一山不容二虎思想的左右,暗里斗个你死我活,是不是他和潘广年也必须如此?
王鹏坐在那里不停地抽着烟,想着和潘广年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他认为潘广年权利欲虽然旺盛,但还是不失为一个想干事、愿意干事的领导干部,既然如此,在维护大方向正确的前提下,王鹏觉得不妨作一些退让,由潘广年站到前台去,自己则韬光养晦,在可行范围内做事,把光环留给潘广年,或许可以为二人创造出新的合作方式?
对于想清楚的事,王鹏历来不会再犹疑。
他摁灭了手里的香烟,打电话给余晓丰,让他马上召集城建局和华光房产的人开会。
这个会一直开到晚上七点才结束,赵光北终于在会上作了让步,同意出资易地建造安置房补偿给渔民村的村民。
赵光北在会上锱铢必较,但会议一结束就豪爽地一定要拉王鹏他们一起吃饭,席间更是频频敬酒,态度殷勤倍致。
应酬结束略带酒气回到招待所,王鹏在楼梯口远远望见,自己房门口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并向他拼命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