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邵凌云打了电话,让他立刻到市委,他们仨先开个碰头会。
王鹏与施国权走进施国权办公室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邵凌云并没有按电话里答应的那样等在市委,王鹏在施国权办公室里把电话打到邵凌云手机上,只一响的工夫,邵凌云就接起电话,却说:“市长,我五分钟后给你电话。”
与施国权对看一眼,王鹏心里升起一股非常不安的情绪,他的太阳穴不停地跳动着。
五分钟后,邵凌云的电话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庞水华已经证实死亡。”
“什么?”王鹏震惊不已,“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二十分钟前。”
“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我接到消息时还有气,抢救无效于十分钟前死亡,我刚刚是想再确认一下。”
“你马上过来。”
王鹏放下电话,深吸了两口气,把这个消息告诉施国权,施国权握着杯子的手一阵猛颤,杯盖与杯声出连串的撞击声,他的声音也透着颤音:“太像了,太像了,如出一辙啊!”
王鹏猛地一惊,“你是说国泰案?”
施国权抬起头朝他重重地点了下,“当初我就怀疑过是谋杀,有人要封口,苦于当时我自己的情况很微妙,”他的脸上露出一些愧色,“刘锡北又一直找不到线索,所以……”
“所以你就放弃这种怀疑了?”王鹏也是暗暗自责,但与施国权不同的是,他当初怀疑方孟生的死与施国权或许有所牵涉,由于最终没有就方孟生的死查出任何结果,省里又有意将这件事冷处理,他也只好把这桩心事深埋下来。
如今,庞水华在被纪委看押的场所突然死亡,又让王鹏和施国权不约而同地想起方孟生的离奇死亡,都意识到这个案子如果再不查清楚,是真的不能向东江人民交待了。
施国权没有再回答王鹏,而是沉重地拿起电话,打给席书礼,要求直接跟潘荣芳通话,两三分钟后,施国权对着电话说了庞水华死亡的消息。
王鹏不知道潘荣芳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只见施国权喏喏地应着,然后又保证了解详细情况后再向潘荣芳做进一步汇报。
施国权放下电话,冲着王鹏问:“有烟吗?”
王鹏点点头,摸出烟扔给施国权,看着这个在东江政坛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市委书记,第一次抖着手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一阵猛咳过后,又重重地吸一口烟,整个身子窝在高背转椅里,用一种大势已去的口吻说:“这个案子无论结果如何,我恐怕是要做好靠边的准备啦,人算不如天算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话音刚落,邵凌云推门进来,王鹏与施国权同时站起来,“快,说说情况!”王鹏走过去搭着邵凌云的肩膀,与他一起走向沙。
“我也是在来市委的路上接到电话,说他自杀。”邵凌云坐下就说。
“用什么方法?那里你们不是去年才全面整修过,连墙都是软包了吗?”施国权皱着眉连珠炮似地问。
“他吃过午饭就说要睡会儿,走廊上下午正好一根水管爆裂,水阀不知什么原因就是关不上,因为人手少,看守他的同志被一起叫去帮忙,前后不到五分钟,有人听见一声闷响,回来后进去就看见他把地毯掀了起来,头撞在地上,地上全是鲜血和**。”
“自己往地上撞,有这么大的冲击力?连撞墙直接撞死的概率都很低啊!”王鹏微感诧异。
邵凌云看王鹏一眼说:“他当时还有气,但情况严重的程度让我很怀疑,所以想先第一时间抢救,看看能不能把他救回来,证实我的怀疑。”
“你怀疑什么?”王鹏与施国权同时问。
“谋杀。”
王鹏虽已经有预料,但邵凌云说出和自己一样的怀疑,他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下靠进沙里说不出话来。
施国权闭了闭眼睛,轻叹道:“东江这潭水啊!”
邵凌云简略说了一下庞水华这几天的情况,施国权与王鹏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要想查清楚,只能先对外宣称庞水华畏罪自杀来麻痹对手,他们向潘荣芳汇报了情况和想法,潘荣芳第一时间支持他们的决定,并指示省纪委暗中派出一个调查小组到东江,配合东江纪委共同调查。
三天后,庞水华的死因调查尚未取得进展,中央长则到了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