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没有回答,而是瞟了常剑一眼,常剑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并替他们关严了门。
“可以说啦?”王鹏点上烟看着丰凯。
“周昌海的事现在不光是官员们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在我们法律界也成了典型事件,你不觉得应该重视一下?”
“我?”王鹏笑,“这事轮不到我重视吧?”
“每个身在官场的人都应该重视吧!”丰凯指了指天花板,又指指电话,“你能肯定我们现在的谈话没有被拍下或录下?”
王鹏眼神一暗。
他在提醒施国权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会不会刘锡北也对他采取了同样的手段?正是这同样的手段才让刘锡北对他采取了信任的态度?
但是,他很快就释然了。如果这间办公室里有那么一两样没有生命的、冰冷的东西监视着自己的言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它至少可以督促他不要忘了踏入官场的初衷,就算做不成一名完全无私的官员,最起码也可以督促他成为一名有点良知与底线的官员。
“你的意思是,趁现在还没有人现,自己查查?”王鹏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恢复眼神的清朗。
丰凯眼皮轻挑,嘴角轻轻一扬道:“很多人都像你这样,起初都很坚决地认为自己没问题,也不相信自己会被人盯上,可这段时间的很多事实都证明,几乎是查一个有一个。”他突然呵呵笑起来,“想不到,当官风险这么大,简直有点克格勃横行的味道。”
王鹏的表情再一次沉重起来,他觉得丰凯的话有所夸大,但也不排除这样的事情在一定范围内存在着,不然就不会冒出周昌海被监视这件事,这让他不由自主想起很多年以前,钟宏轩放在他宿舍的录音笔,有窥探动机的,世上并非仅仅只有刘锡北一个,有利益的争夺与捍卫,就难保有更多的刘锡北、钟宏轩出现。
“你现在不会是专职搞这个了吧?”王鹏吸口烟问。
“有需求就有市场嘛!”丰凯似乎有些得意,“从周昌海的事情曝出来,每次和你们这些当官的一起吃饭,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事情,几乎到了人人自危,又人人想撇清的程度。”
他凑近又打量王鹏一番问:“我马上帮你看看?我带了设备来!”
王鹏有点失笑,“有备而来?”
丰凯呵呵一笑说:“放心,你这一单我不收钱,只为了让你可以安心工作。”
王鹏不喜欢丰凯现在从事的这项业务,但丰凯能这样说,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温暖,人在很多时候还是讲感情的。
“谢谢。”王鹏说,“其实不用,我一直都很安心工作,如果我真有什么不法行为被监视或监听,那也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人。”
“话不能这么说啊,王市长!”丰凯一下急了,“我知道你算是正直的,才会说不收你钱。但现在的风气就是这样,有的时候不是你想不想违反原则,而是形势逼着你走到那一步,这中间的原委,你身处其境应该比我更清楚!万一哪一天因为这种不得已的原因被人诟病,你觉得值得吗?这个国家这么大,心理阴暗的人总是会有那么一些,如果让这种人整了,岂不是不值?”
王鹏沉默着。
丰凯进一步说:“最关键的是,如果让这种小人因此借势上位,又或者是要挟获利,损失的就不仅仅是你个人前途啦!”
“丰凯,我明白你的意思。”王鹏掐了烟,双手交握着说,“但我认为真的没必要。”
丰凯无可奈何地靠向椅背,细细打量王鹏一番后,双手一摊说:“你这么坚持,我也没话了。”他掏出一张名片推到王鹏面前,“这是我的新名片,如果你改变想法,就打电话给我。”
王鹏拿起名片看了一下,笑笑说:“希望我不要因为这种事打电话给你。”
送走丰凯,常剑立刻走进来,低声汇报:“市长,听说施书记去天水了。”
“施书记去天水很正常啊。”王鹏一边喝茶一边说。
“我听说,是组织部找他谈话。”常剑的声音压得更低了,“省里不会是想提拔施书记吧?”
“我让你准备的文件好了吗?”王鹏打断常剑,一脸严肃地问。
常剑有点尴尬立刻出门去取文件,王鹏心里却也充满了疑问,施国权这个时候突然被组织部叫去谈话,让人疑虑自然难免,疑虑之余,王鹏想到的是,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