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不是查我。”
费灿阳不理他的茬,靠着椅背无比郁闷地说:“我还真不信王鹏是个完人,要不然,那个余晓丰、姜朝平他怎么会护得这么紧?”
“听东江那边的人说,余晓丰与王鹏行事作风就像一个版里刻出来的,姜朝平就跳脱得多,光看他明明官运亨通,又有王鹏这个靠山还辞职这点,这家伙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吴坤分析道。
费灿阳点头指着吴坤说:“他最近不是帮我们招商吗?你组织组织其他人,有事没事和他多走动走动,给点生意他做,看看能不能让他给搭个线。王鹏一天不在社保金这件事上点头,我心里一天不踏实!”
吴坤虽然点着头,嘴里却说:“说真的,费市长,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话一点都不假。想想咱们这些人,为党为民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真到升官的时候,政绩什么的都抵不上上面的后台。远的不说,就说你吧,副市长位上一干十年,这一届干完你的岁数都到了不尴不尬的份上了,要再不能进步,这辈子的辛苦成绩也就到这里啦!”
费灿阳被吴坤点到了痛处,本来已经缓和下来的神情,又重新阴沉起来。
吴坤拿起费灿阳先前扔在桌上的烟,再度递到费灿阳嘴边,又打着了打火机帮费灿阳点着火,然后甩灭了打火机颇有感触地说,“领导,你也别责怪我倚老卖老,说实话,我是看穿了!仕途一道,如果没有实力,只有沉默的权力;如果有实力,自然就有反抗的权力。那实力是什么?官场的实力表面看是政绩和人脉,讲到最后就只剩下后台。在这个圈子里啊,牢骚没有任何意义,轻了没人理,重了吃枪子。还不如跟着上面喊喊口号,尽量多捞些实惠,帮助自己的子孙后代积累财富移民才是正途!”
吴坤说到这里,自个儿也点了根烟,瞅着一脸郁闷的费灿阳继续说:“屠德昭那边做事还是保险的,你不用太担心。我也会谨慎处理的!”
费灿阳突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探头看了看,然后重新关上门落了锁,走到沙边坐下来朝吴坤招招手,示意他也过来。
吴坤一手夹着烟,一手拿着烟缸走过去,挨着费灿阳坐了下来。
费灿阳喉结转了两下,压低了声音说:“屠德昭跟民政上熟,让他暗中帮我办一下离婚手续,儿子判给我老婆,钱全部划到我儿子名下,十八岁前由我老婆监管。”
吴坤一愣,“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费灿阳摇摇头说:“我最近老觉得心慌得不行,这种事情纸包不住火,还是早作准备的好。”他看吴坤一眼道,“你也早点作打算。这些钱不动也已经动了,横竖是个死,早点转出去,至少儿孙辈可以吃喝不愁了。”
“那……”费灿阳这副样子,让一向笃定的吴坤也有了几分紧张,“屠德昭想投高经营权的事,还搞不搞?”
“我刚刚跟王鹏汇报过,原则上他不反对,就是对这个经营时限有点想法。”费灿阳猛吸一口烟说,“让他自己抓紧跟交通上面衔接,早点把招标文件弄好报上来,市委要讨论。我回头再跟邱建文打个招呼。”
吴坤立刻掐灭抽了一半的烟站起来,“那我回了,得抓紧准备准备。”
费灿阳抬起头审视着吴坤的表情问,“他的资金没问题吧?”
“放心,没问题。”吴坤肯定地说。
费灿阳点点头,站起来把吴坤送到门口。
……
费灿阳与吴坤在办公室商议的时间,王鹏在自己办公室的沙上打了个盹,总算精神好了不少,才坐起来,金志毅和市委信访室的张讼一起敲门进来。
看到这俩人一起出现,王鹏就知道又遇上棘手事了。
果然,金志毅在招呼之后直奔主题,“……市教育局在全市农村搞完小合并,学生家庭都觉得负担骤增,这段时间每天都有人来上访。今天上午,南岸区教育局更是让一批情绪激动的家长把办公室砸得不成样子,办公室主任还被打伤进了医院。”
王鹏心里苦笑,这是他到天水任职前,市委市政府提出教育市场化改革的结果。
前不久,王鹏为爱博饮水工程一事到教育局调研时,就谈到过这个问题,他当时就指示,教育市场化改革必须一步一步来,从经济达地区逐步推进,坚决不允许在这个问题上搞一刀切、同时在各县区全面铺开,尤其是经济总量落后的农村地区,教育部门应该先考虑财政倾斜,而不是市场化。
现在看来,阳奉阴违的行为永远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