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公开场合的言行,都代表了党委与政府,而不是某个个人。大家要相信邱市长的党性,他不会作不合理的承诺,也不会无视老百姓的真实困难!”
邱建文飞瞥了王鹏一眼,心里感叹着王鹏的滴水不漏,嘴上也立即向众人保证一定妥善处理大家反映的情况。
目送选出来的群访代表跟着邱建文等人走向信访接待处,王鹏在原地站立了好久,才朝邹展飞挥挥手回办公室,边走边拨通了柴荣的手机。
“阿柴,我是王鹏。”
“王书记,你是要了解群访的事吧?”
柴荣对王鹏的称呼中规中矩,王鹏一下产生了距离感,“对。”
“我回到管委会了,具体情况,杨书记亲自跟您汇报。”
柴荣把手机转给南岸新区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杨再平,很快王鹏就听到了杨再平的声音,“王书记,我正要向您汇报!”
“说说吧。”王鹏原是想先从柴荣这里听听真实情况,如今看来,柴荣现在对自己的位置很紧张,不愿意出一点问题,在没有与杨再平沟通的情况下,不会单独跟王鹏作交流。
“管委会和区教育局的局面已经控制住了,人也都回去了。他们提出来的问题,归纳起来就两条,一是反对农村完小合并,二是要求农村与城市接轨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杨再平简短地向王鹏作了汇报。
王鹏稍稍愣了一下,脚步也慢下来,“天水农村学校没有实施义务教育?这里面是不是有政策误会?”
杨再平立即说:“是的,这个事情我当场就讲了,是政策宣传不到位,九年制义务教育指的是每个孩子都有义务接受九年的初级教育。许多农村群众都以为所谓义务教育,就是免费就学,认为政府不公平,让城市孩子享受了政策,没有让农村孩子享受。”
王鹏下意识点了下头,“等邱市长与部分家长座谈结束后,市里会碰一下头,接下去可能会召集你们一起开个会。”王鹏顿了顿,略作思索后继续说,“我希望你们能尽可能完善地收集一下这几个乡的教学现状,找出问题的根源,当然,能有启性的建议更好,到时候一起在会上讨论一下。”
邱建文和群访代表的座谈一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他连午饭也没有吃,于下午两点多走进王鹏的办公室。
“王书记,有没有吃的东西?饿死了!”邱建文摁着胃部蹙着眉说。
王鹏立刻让邹展飞去给邱建文去找吃的来,随后对邱建文说,“信访上面怎么不弄些客饭给你?”
邱建文先喝了一大杯水,这才摇手说:“不怪他们。你是不知道,那帮人全是我们村里的人,关系攀关系的,基本上年轻的都高我一辈,他们说孩子都没钱念书了,建文你还吃什么饭?我这顿就只能饿着了!”
看着邱建文的苦笑,王鹏一下明白,为什么他在邱建文边上跪下时,邱建文会露出诧异的目光。
果然,邱建文接着说:“其实,刚才你不必跪的。我是没办法,全部是长辈,要是站着说话,这辈子就别想回老屋见父母和祖宗了。”
王鹏呵呵笑道:“我理解。不过,我出都出来了,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
邱建文点点头,开始说座谈的几个问题,内容和杨再平说的情况大同小异。
王鹏听完问:“你在天水主政七年,对农村的情况应该颇为了解,尤其事情正好生在你的老家,你觉得问题的真实性如何?”
邱建文说:“不是我偏袒乡邻,穷是真的。这主要是南岸一直缺少特色产业,无论是农业还是工业,都停留在自给自足的层面上,镇里还稍微好一点,一级级下去,越到下面越穷。当时我同意搞完小合并,也是因为下面这些村镇根本拿不出钱来搞教育,合并以后可以进行优势互补,合并方式基本采取富穷结合的方式。”
王鹏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但是你们没有考虑就学距离带来的吃住问题,对吧?”
邱建文暗暗佩服王鹏看问题的敏锐,“不错。富一点的乡镇,相对来说人的思维中经济意识都比较强,学校看到学生上学远,立刻就从中现了商机,纷纷强制学生住宿,并在学校食堂就餐。学生家长们的怨怒就是从这里来的,本来学费对他们就是一大负担,现在又要加上住宿费、伙食费,自然捉襟见肘了。老实一点的家长干脆让孩子退学不读,有脾气的家长自然是要讨说法了。”
王鹏抱臂沉思起来,合并是有一定道理的,关键是在执行过程中出了偏差,农村学生家庭负担又重,才造成了眼下的局面。那么,怎么来破这个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