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买套房子,而柳侠在嫉妒暴发户的任性。
黒德清说:“我爸说他拿钱,算是送给阳阳上学的礼物。”
柳侠心里嫉妒得滴血,上个小学都要送几十万的房子做礼物,暴发户们这是要上天啊!
毛建勇发现瓜瓜听课听得有点瞌睡,就把小家伙放下去,让他跑着消消食。
他喜欢瓜瓜,一吃完饭就抱着,小家伙这几天的活动量明显不够,柳侠已经抗议了好几次了。
正好听到黒德清那句话,毛老板十分不屑:“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有点出息,买那么多破房子干什么?你们就不能投资做点实业吗?”
柳侠和黒德清异口同声:“不能,我们又不是奸商。”
毛建勇跳下躺椅,去追往河边跑的瓜瓜:“不跟你们说了,小农意识。”
柳侠也站了起来,看看孙嫦娥不在院子里,他想上去摘几个青杏玩:“小农意识就小农意识,你现在过的比你当初在学校卖磁带更快活吗?”
柳侠以前对上市公司之类的没有什么概念。
毛家的公司经过两年多的艰苦努力,马上要在港城上市,他知道毛建勇忙,但毛建勇也是个做的多说的少的人,柳侠并不知道他真正忙成什么样子,因为毛建勇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在玩。
直到去年让云健跟着毛建勇去劳动改造。
柳侠在原城住院时,接到云健的电话,称自己快顶不住了,担心自己会过劳死,柳侠就说,如果他真吃不住,就跟毛建勇请假休息一天半天的缓缓。
结果云健说:“我哪好意思张嘴请假?毛建勇和他爸比我忙多了,我还只是体力劳动,写写记记跑跑腿,不负责动脑子呢。”
柳侠问他:“那他还有时间打电话笑话我?”
云健说:“给你打电话对他来说就是休息,连我现在都只能靠你的电话放松几分钟了。”
这个周三,毛建勇让柳钰帮他给他爸打个电话,说自己要在中原多呆几天,柳侠以为毛爸爸会大发雷霆呢,结果晚上柳钰回来说,毛爸爸听柳钰一说完,连声允诺,还让柳钰给柳侠带话,让他尽可能挽留毛建勇多住几天,并且让毛建勇多睡觉,多休息。
柳侠知道毛爸爸是个事业狂,如果连他都觉得毛建勇需要放松休息了,那毛建勇肯定是到了极限。
柳侠觉得钱这东西没个够,毛建勇家的钱一般人家八辈子都花不完了,他还这么辛苦,完全没必要,他个人感觉,毛建勇现在做成一件大事后,还没有他在219卖光一皮包牛仔裤得到的快乐多呢。
毛建勇抱着瓜瓜又跳到了河边的石头上,把刚准备上来的黒德清又给挤回了河水里:“那不一样,等公司完成上市,我就能跟以前那样了。”
“屁。”柳侠爬上了那棵横着长的老杏树,“到时候你就又生出更高的目标了,一年几百个亿,世界几百强什么的。”
“你不也一样嘛。”毛建勇蹲下,给瓜瓜洗手,“你现在是个体户的运作模式,我觉得你现在也没以前开心了啊。”
他又扭头问黒德清:“你说是不是?尤其是这次,我觉七儿好像压力重重。”
黒德清又跳到中间的石头上,看着柳侠:“有点吧,原来不明显,这次来比较明显,不过总体来说,我觉得七儿还是很快活的,至少比老毛你快活多了。”
柳侠坐在杏树上,摸了下脸:“不会吧?我有什么好不快活的?我的腿已经好了。”
黒德清说:“对啊,我也觉得你没根本不可能有不开心的事,柳岸都能挣钱给你买那么好的车了,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
柳侠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高兴,心反倒微微有点沉。
上次和柳岸通过电话后,他的心情本来就放松了很多,回家后,感受到柳长青的苍老忧愁,他下决心改变自己,不管心里为了他和柳岸的未来多担忧,都不能让父母和家人为他的身体担心。
孙嫦娥难受成那样,都没说过他一句,还每天为他操持吃喝,在所有人面前强颜欢笑,他有什么理由在父母面前伤春悲秋,让他们因为自己的心情更加忧愁难过呢?
他觉得自己这些天表现得很成功,看来,事实并不是这样。
毛建勇耸肩:“可能,是我自己最近压力大,看什么都不……”
“啊,小叔,你居然敢上树?”小萱的声音突然从西边传来,打断了毛建勇的话。
紧跟着是柳若虹:“小叔你咋还敢淘力咧?你想给奶奶吓死是不是?”
柳侠吓得赶紧往树下秃噜:“别吆喝,我就是想摘俩杏,又没往高处上。”
跟在小萱和柳若虹身边的柳茂吆喝起来:“幺儿你慢点,绊住咋弄?”
小萱已经跳下了河沿,飞奔过来,跑到柳侠跟前,停都没停,猴子一般就爬到了树上:“小叔你想要哪个?你指,我给你摘。黑叔叔毛叔叔,您俩想吃不想?”
黒德清吸溜了一下口水:“太酸了,再过几天黄了再摘吧。”
毛建勇说:“你给我拣两个发黄的。”他也嫌酸,可酸完了又觉得很痛快。
柳茂和柳若虹也来到河边,柳茂抱起瓜瓜,过来接小萱扔下来的杏,瓜瓜急得流口水。
小萱摘了十来个就跳了下来:“叔叔,您先吃着,俺大伯娘娘跟哥哥姐姐快回来了,我去接他们。”
小家伙因为长了个胖乎脸,感觉上整个人都是胖乎乎的,行动却特别灵活敏捷,说着话已经跳过了河。
柳若虹拣了几个杏,随手在裤子上一擦就装进了口袋,跟着小萱就跑了:“我也去。”
柳侠在后面喊:“哎,现在还不到五点,您大伯他们到家得快八点咧。”
小萱跟柳若虹同时喊:“俺去等俺哥俺姐。”
几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家伙跑回家,很快,一人骑着一辆山地车冲下了坡口,对他们随便挥了下手,很快就没影了。
柳侠他们搬着躺椅回家,又等了三个小时,才看到山路上几点闪烁的灯光。
柳侠和在家的所有人一起到坡口迎接晚归的家人,手电筒模糊的光晕里,他觉得大哥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太寻常。
他心里有点不安。
柳魁回自己的窑洞换外套时,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