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地说道:“笑话,他们峒蛮子拿得,我们这些奋战多年的将士们拿不得?要不你找个比我杀贼更多的峒蛮子,找出十个我就不拿,如何?”
胡大全笑道:“我相信怀恩哥英雄无敌,这些峒蛮里没有能超过你的,但问题是我们军令在身啊,道规哥刚来荆州,不,在京口的时候就严禁我们私掠,不许取民一物,违者军法从事,你看我们这些北府老兵,来这荆州几年了,没人敢违背这条军令,今天在峒蛮这里,可千万别以身试法啊。”
张怀恩咬得牙齿格格作响,胡大全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有些后怕,说道:“要是怀恩哥你看上啥东西了,我现在就去取钱,咱们买东西总行了吧。”
张怀恩怒道:“放屁,你我今天来这里执勤,就算拿钱买,也是檀离职守,而且我争的是这个钱和东西吗?我是争这口气,凭什么让这些外来蛮子白吃白拿,我们在这里还要受这鸟气?大全,你今天别再劝我,我说什么也得在这里拿点东西走,要不然,我这口气消不掉。”
胡大全吓得脸色发白,拉着张怀恩的手,说道:“怀恩哥啊,你可千万别冲动,道规哥可是令出如山,绝不会讲情面的,以前我们打仗时,有私自逃跑的,直接就是军前正法,这也是我们这几年不敢有违法之举的原因,今天当着这些外来客军,我们要是公然执法犯法,那肯定没命了啊。”
张怀恩哈哈一笑:“你说得很,执法不能犯法,那道规哥的帅位之上的坐席,早就烂了很久了,我也一直劝他更换新的,他说军务繁忙顾不上,以后找机会再统一购置,今天,这不就是统一购置的最好时机了嘛。”
胡大全睁大了眼睛:“可是刺史府没有给我们出来采办坐席的军令啊,怎么就能统一购置了?”
张怀恩一指这些摊位上的峒蛮将士,说道:“你看,他们就在这里购置采办货物,有记账的,那我们也去记账拿个坐席便是了,反正统一购置嘛,允许这些峒蛮拿东西,就不能给我们的堂堂刺史,征西将军弄条席子了?”
胡大全勾了勾嘴角:“听起来倒是也有道理,只不过这样搞真的没事吗?”
张怀恩不耐烦地说道:“又不是欺男霸女,夺人田地这种事,就拿条席子,道规哥还真的能斩了我不成?有些事情也别太大惊小怪了,上次江陵城里多少人都暗通桓谦,书信来往,告密江陵城中的情况,最后那些人不都给道规哥赦免了吗,直接烧了书信不追究。我们都是跟了道规哥多年的老部下了,是他的卫队成员,情同手足,他连这点事,都要跟我们计较吗?”
胡大全点了点头:“也确实是这道理啊,这些峒蛮凭什么就比我们过得好,更受礼遇呢,再说我们拿席子也是为了给道规哥啊,这算是公事公办,怀恩哥,我听你的,现在就走吧,哎,你看,那个西边卖鱼的小贩边上,就有个卖竹席的,好些个峒蛮正在那里呢,我们快去,走了就怕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