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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靠后的位置,云逍手提天暮,抱胸斜倚墙缘,面上并没什么表情。寂流则还在那整大排的兵器架间不停穿梭,满面难取舍的模样。
雪看着他失笑,“小流儿,你做什么?”
寂流抬起头来,分外苦恼道:“这里的剑,有好几柄我看着都好,根本就挑不出来最喜欢的,怎么办?”
“这还不容易么?”雪微笑道,“你先随意挑选一把,等过段时日若觉不好,再来换另外一把,不就是了。”
寂流面上顿时乌云破日,抚掌笑道:“这主意好。”
洛神在旁冷道:“你这样教孩子,确定没有问题?”于修仙之人来说,无论法宝兵器还是坐骑灵宠,那都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培养彼此间的忠诚度与信任感,是极其重要的。
雪笑道:“能有什么问题,小流儿高兴就好。”
千堂在后悄悄摇了摇头。得他如此宠溺,难怪小寂流向来有恃无恐,修行中也常吊儿郎当。
寂流又折腾了一番,挑拣了一柄通体玄墨的长剑出来,剑身格外狭长,漆黑色泽像是能把光线都摄入其内,而反射不出任何一点光亮。可当寂流对之注灵的时候,墨色剑身之上,便隐现幽蓝星纹旋流,仿佛夏日里最清透璀璨的星空。
寂流举着那长剑,往自己身边比了比,分外满意,“点漆剑啊,我穿黑色的最帅,这剑正好跟我配,嘿。”
同样喜着深色衣物,佩剑亦是漆黑色泽的千堂仙尊表示,自己喜好如此搭配,当真只是出于偶然。
城遥、云逍则分外想要告诉众人,他们与夜寂流之间,真的是一个铜方的关系也没有。
除了清欢两手空空,其他四人都各有所获,俱是心满意足地出来。不过待到寂流听闻,雪竟偷偷给小叶子开了小灶,专程请来爷爷铸了一把之后,又是好一顿的叫嚷,言辞不过各种偏心偏肺,但是鉴于这偏的对象是小叶子,他口中嚷嚷了一会也就作罢了。
当今仙界铸剑名家,师如来若称第二,那么便绝无人敢称第一。北群漫说的“苍穹”,晴方的“墨雨流沙”,慕容云裳的“泪染华纱”,便都是出自他手。当世剑修俱以能够获得一柄他老人家的手作为荣,即使只是对其铸剑技艺讨教一二,那也已是许多人毕生所渴盼的事情。
奈何他老人家一来罕有作品流世,二来封天役后,便已与他的师兄一齐退隐。这一丹一剑两大仙界传奇,就这么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隐没千丈红尘之中。
极少有人知晓,这二人的隐居之地,非在别处,就在流云天舒脚下的溪浅仙薮。世人甚至不知,有溪浅仙薮这一地域的存在。
众人闲坐浅溪之畔,烹茗相候,不多时,便听得远处山中,清亮歌声飘传入耳——
“青山白鸟横飞渡,溪浅鲤鱼桃花滩。镜中山色无限好,一弯淡月挂柳梢,斜风细雨胡不归。君饮千觞问来意,别话山居何记年。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古。向何处,水穷云起,茅檐低小,溪畔青青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