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阳发现,此时的他已经是嘴唇发紫,浑身乏力。
宫殿外透着明晃晃的火光,是守护皇城的那些禁卫军来了。
“大哥,不能恋战了,救兵来了,快些走!”酣斗中一个男人走到为首的男人身前,表情有些焦虑道。
“走!”男人知道继续恋战只是死路一条,招呼撤退。
这拨人渐渐有了退意,可是苏家来的那些暗卫,却越战越勇,对方退,他们进,看那模样,是非得要把唐木阳杀死才罢休!
“走啊!”男人退到宋黎身前,拉着他作势要走!
宋黎强忍着眩晕,死命的摇头,“我不能走,我要是走了,唐木阳就活不成了!”
那些人明摆着目标就是她,他要是走了,她肯定是活不了!
“你不走,你也是必死无疑!”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密集,男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声音中已经是带着声嘶力竭的怒意!
“师兄,你快点走!”宋黎嘴唇发麻,一阵一阵的眩晕吞噬着理智,他伸手推着男人,看那模样是要和唐木阳死在一起了。
“你们先撤!”同宋黎一起来的男人咬牙指挥,他带来的人撤退后,男人一把挥舞着大刀,舞的丝毫破绽不留,挡住了众多攻势。
“快带他走!”唐木阳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有些神志不清的宋黎,催促着男人。
“走不了了!他身上中的毒箭,我得拿了解药,不然,师弟的命就保不住了!”原来这才是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男人话音刚落,三声破空声传来,却原来是门外传出三把箭来,一把射在那些死士的身上!
是程徽来了。
“快走,解药我来想办法,你带着他走!等天亮的时候来这给我要解药!”
“你一个弱女子如何能……”他恨透了这个女人,因为他害的自个的兄弟伤亡惨重,是她害的他们二人要命丧当场!
“我不走,我不走”宋黎似乎是听到了唐木阳的决心,一个劲的嚷嚷着不走。
唐木阳咬牙一把将射在宋黎身上的毒箭拔了出来!
“你!”护着宋黎的男人目龇欲裂,恨不得把唐木阳千刀万剐!
宋黎此时受了剧痛,已经清醒过来,睁开眼望着唐木阳拿着锋利的箭头。
心头突然涌向一股不好的感觉。
唐木阳手握箭头,冷眼望着泛冷的寒光,一把将那东西插在胸膛上,她当时用的力道极大,可是女子力气本就小,加上此时她穿着锦衣,缓解了一部分的冲力,饶是如此,那鲜血还是突突的往外流着!
宋黎被吓傻了的模样,嘴唇苍白无血,愣愣的望着她胸口往外涌。
“你这是做什么!”宋黎怒声道,“我做了这么一切就是想要你活着,你竟然这么糟践自己的命!”
唐木阳受不住这种疼痛,额头布满了汗水,就连身子都开始微微蜷缩起来,可是听到此时他的怒声,竟然还露出一片笑意来。
“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就算是还给你又何妨,宋黎,要不,我们这次来赌一把,看看是你能活,还是我能活,又或者是,咱们都能活!”
“好好好,我们都能活,都能活”宋黎扯下面罩,一脸坚定。
唐木阳摇头,“我向老天爷借了太多次的运气,这次他要是想收回,我也……”眩晕感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省下力气,望着那个男人道,“快点把他带走,记得来拿解药”
只要那些人带着解药,她就有法子拿到手。
就在这时候,程徽一脚将宫门踹开,男人将挣扎不愿离去的宋黎打晕,朝唐木阳点点头,带着他艰难的离开了。
唐木阳倒在地上,无法再说出话来。
她只依稀记得,那人带着人冲到里面,周墩等人把那些死士制伏,再也没了知觉。
程徽望着地上遍布的尸体,拳头攥的越发的紧,等他看到主座上的太后,疾步上前……
可是快走到太后身前的时候,突然被一截湖绿色的裙摆吸引,他一步步的走来,目光极其慢的把视线移到她脸上。
唐木阳此时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程徽蹲下身子,手指伸向她的脖颈,还有些微薄的脉细,松口气之余,又不免庆幸。
周墩走到太后身边,“太后只是晕厥,身上没伤,也没中毒的迹象”
嘈杂声唤醒了太后,她睁开眼,周墩急忙在他身边道,“太后,您没大碍吧?”
太后摇摇头,“没事,那些贼人呢?”
沈修阳抓着的那个死士大势已去作势要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周墩眼疾手快,一把将他的下巴卸了,那男人的身躯轰然倒地,周墩冷笑,“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一样的手段”
宫内铺设的都是宫女的尸体,太后险些又一次的昏厥。
就是在这时候,皇帝和皇后急匆匆的赶来了。
“母后,母后您无恙吧?”皇帝抓着太后的手,一片焦灼。
“我没事,快些看看唐木阳,唐木阳到底怎么样了?这次如果不是她,怕是我们母子就天人之隔了!”
皇帝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唐木阳身上,程徽此时正抱着她,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的模样,异常可怕。
“唐姑娘怎么样?”
“气若游丝”程徽言简意赅。
“都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太医给叫来!”皇帝这是真的生气了,厉声叱喝道。
唐木阳被程徽抱回到暂时所在的住处,太医给被周墩抓来了,那年迈的太医顾不得擦脸上的汗,低头看着那气若游丝的唐木阳。
“将军,这箭有毒啊”
程徽冷了脸,“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这箭有毒?”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太医抬起袖子擦擦额头的汗,捻起一根银针扎在她百会穴上,唐木阳顿时吐出一口黑血来。
“唐木阳,唐木阳?”程徽看她眼珠微微转动,以为她转醒了,急忙弯下身子在她眼前,“程……”
唐木阳清醒了不过须臾,转瞬又再次晕了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程徽脸上的那些许笑意顿时消散。
沈修阳此时疾步而来,在程徽身边说道,“将军,那个死士嘴巴紧的很,撬不开”
这可如何是好。
“解药呢?”程徽大声质问解药如何。
“他,也没开口说”沈修阳又何尝不着急?这时候每浪费片刻,唐木阳的命就危险一分。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程徽深吸一口气,示意他下去随即将那大夫撵出去,划开她衣物,露出那个嵌入到她血肉里的那个箭头。
“唐木阳,或许稍微有些疼,你忍着些”
程徽捏着箭,把它从唐木阳身上抽出,如此疼痛,唐木阳却丝毫没反应,由此可见那毒是多么的霸道。
俯下身子在她肩口吮吸出那些毒血,等那血液稍微泛红后,才停下动作,用水漱口,珍而重之的在她洁白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
夜色黑的像是被墨汁染过一般,苏子娇拿着一柄通体碧绿的玉如意把玩。
派那些人出去也有段日子了,怎么现在还是没声没息?往日不过一个时辰就回来了啊。
苏子娇从来没想过会那些人会失手,以前他们都能很好的完成任务,从来没失手过的,正想的出神的时候,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小丫头瞌睡虫吓得马上飞走,赶紧站直身子。
定北候从门外气势冲冲的走来,苏子娇见此,高兴的站起身子,却不料迎面就迎来一个巴掌!
定北候常年征战,是个武将,他动气手来,就算是个成年人都受不住,更何况是长在闺阁中的女子?
苏子娇一下子被打翻在桌子上,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烛火摇曳,苏子娇回过神来捂着脸蛋,声嘶力竭道,“爹,你做什么打我!”
定北侯指着她,手指哆嗦道,“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我问你,今晚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我,我还能做什么?唐木阳那贱人白天那么对待我,我自然是要她好看,我派那些暗卫去解决了她,难道有错吗?”
唐木阳的父亲也不过就是一个三品官员,他还没放到眼里,可是女儿竟然这般耐不住性子,竟然派人去皇宫内动手!
难道她不知道那皇宫戒备森严,稍有差池就会全军覆没?
“爹,你脸色这般不好,难不成是宫里事成了?唐木阳死了?”苏子娇见他爹表情不善,赶紧上前问事情如何。
“现在她非但没死,还无意救了太后一命,那些你派去的暗卫,也成了刺杀太后的真凶!”
如果只是损失了几个暗卫,父亲倒是不至于这么生气,难道是那些暗卫还有的没死,并且,有人顺着这些暗卫,查到了他们身上?
苏子娇为人跋扈刁蛮,可是脑袋却也好使,她隐约觉得,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一切进展的顺利,就是不知道为何又出现了一批黑衣人,那些人目标是太后,但是他们跑的快,又有宫里的人做接应,于是让我们背了黑锅,不止如此,最后暗卫还被程徽给抓住”
程苏两家有过节,事情想必越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