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哎呀,睡觉,睡觉,你大爷的,可平时倒头就睡的她,今天就是精神抖擞。
她又反过来身,强迫自己闭上眼,手也不停地捶打的床。
“嗤!”
她连忙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脸上方也有一张脸,她哄的坐起,“莲翘,你个死八婆,不睡觉在这儿扮鬼。”
莲翘站在床边,头伸进帐子里,一脸的暧昧:“谁扮鬼,我看是你心里有鬼,我就是看你房间的灯没吹,想过来帮你吹下灯,你在这唉声叹气的,是不是想的那公子,想的睡不着哇?”
你妈,敢取笑我,沈寻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拉她过来,把她按到床上,“小爷有特殊嗜好,就喜欢这么肥嫩圆润的丫头,来给爷亲一个。”
片刻房间里传来一阵嬉笑打闹声。
“姐姐,饶了我吧?”
“不行,今天要破了你的身。”
而在此时,同样也有一个人,时不时的发呆,时不时在发愣。
钟铉恭敬地立在一旁,站的笔挺,可还是忍不住斜眼瞟了一下爷,都在那儿呆愣半天了,看着面前是放本书,也是打开的,可那书页却一直都没动过,这爷平时看书一目十行,啥时候退化到一个时辰看不到一行了?
还时不时的,看到爷,嘴角上扬,眉眼含笑,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这都不知道太阳,是从哪边儿升出来的,这爷一向看书都是聚精会神,好家伙,这走神走的,神游方外啊,魂儿都没了。
他一时没忍住,身体微微倾斜,头也偏的更很一点,想要把爷脸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楚些。
可爷,这时突然抬头,收敛了,嘴角的笑容,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他心里一顿,又连忙站的笔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凝重的,一本正经的,眼神也是空洞的,旁若无人的。
不多时,他又忍不住,转了一下眼珠子,斜瞅了一眼心思根本没在书本儿上的爷,只见他单手支头,这会儿连视线都没垂的书上,一脸的柔情似水,菲薄地唇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美艳绝伦呀!
他被晃了晃,跟了爷,差不多十年了,从来没见过他面部线条这么柔软过,这是外面下红雨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
“出去吧。”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钟铉连忙收回自己好奇的眼神,微微鞠了一个躬说了句:“是。”退了出去,哎呀,这心里那个后悔呀。
第二天,沈寻早早起来,晚上没怎么睡好,可还是老早就醒了,她平时起床,都是要到沈敬尧书房,假装去读书写字,其实每次都是在书房再睡个回笼觉,然后看看闲书,就差不多该吃中饭了。
可今天去书房之后,把门关的紧紧的,然后又从窗户处偷偷溜了出去,出去之后又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了男装。
撇掉了莲翘,因为她想去求个平安符,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本来也不想去,后来考虑再三,还是莫名其妙的去了。
哎呀,真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
时间比较早,东方泛白,太阳冉冉升起,街上的人并没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小贩,早早的出来占摊点的。
好在求平安符的人并不多,她很快就求到了,把平安符塞到怀里,就在外面转悠了几圈儿,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跑了一早上,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这时又闻到了一阵阵的饭菜的香味儿。
抬头看,三三两两的客人进了一家酒楼,香味儿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觉得更饿了。
她也随着人群走了进去,坐下来点了早餐,她觉得来到古代唯一的好处就是,吃的东西忒货真价实,又原汁原味,不像现在什么食品安全呀,加了什么色素,乱七八糟的化学物品,搞的肉不是肉味儿,菜不是菜味儿的。
这牛肉包子,吃在嘴里满口生香,正吃的津津有味呢,只听到酒楼的隔壁,一阵吵嚷,有一些好奇的人,都连忙跑出去看个究竟。
看热闹她喜欢,付了钱也跟走了出去,这隔壁居然是月满西楼,喧闹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这个她懂,在这里吵嚷,不是老婆过来捉奸在床,就是男人之间争风吃醋,争窑妹打了起来。
嘿嘿,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门口熙熙攘攘,一群人都涌了进去,有的是看热闹的,但也有的不是,面容严峻的,一看就是找茬的。
只见一个拿着折扇的富家公子,长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带着几十号人在楼下大吵大闹。
“妈妈呢,给我出来,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苏美儿!”年轻公子怒气冲冲抓抓起桌上的杯子,只听哗啦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时只见从楼上跑下来一个浑身肥肉,走路一颤一颤的,满脸的脂粉,厚的像带个防毒面具一样的老妈妈。
“哎呦,李公子,你何必动怒呢,侍荷,赶紧把你李公子,带入你房中好好伺候着。”老鸨推搡着自己身边一个年轻的姑娘。
那姑娘刚想上前,就被那个所谓的李公子一把推倒,她委屈地站起来,拍拍屁股哼了一声转身上楼。
操,这男人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妓女也是人,人家也是靠自己的劳动,没偷没抢的。
“李公子……”老鸨还没开口,就被李公子打断。
“你闭嘴!爷在苏美儿身上,也花了不少银子吧,到现在连手都没摸到过,每次想见一面,都推三阻四,说身体不适,要么病了,要么累了。”李公子越说越气,吐沫横飞,老鸨被他的吐沫喷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昨天又说病了,不能会客,可我的随从,明明就看到一个男人,进了她的房间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拿着我的钱让别的男人去睡,当大爷是好欺负的啊?”
“李公子您息怒,美儿真的是病了,哪有什么男人在她房间呀?”
老鸨一把拉住怒气冲冲,冲向楼的李公子,“我再给你找其他好的姑娘。”
“滚开!我今天就要苏美儿,如果今天再敢敷衍爷,信不信我把你这儿月满西楼,烧了。”
李公子的打手,不但推倒了老鸨,还开始掀桌子砸板凳,简直无法无天呢。
在旁边看热闹的沈寻,都想出手了,你妈,也太不讲理了,人家姑娘不见你,还不是因为你丑,以为花了钱就牛逼呀!擦,你要长我这么帅,你看她见不见?
眼看着李公子都已经冲到了二楼。
这时只听到楼上,一间厢房的们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如冠玉,俊逸飞扬的年轻公子。
“何人如此狂妄,是嫌命太长吗?”这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也很低沉。
可就是这个声音,听在沈寻耳朵里,让她一时愣住了,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有些不信,从人缝里向前看去,心底一阵发冷,果然。
这个声音是她熟悉的,是昨天晚上一直在她耳边缠绵情话,又说想呵护她,保护她,与她缠绵厮守,墓碑上刻她名字的那个男人。
还好自己面前是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自己的身体完全躲在他后面,他看不到自己。
她深深的呼一口气,觉得空气也是酸涩的,而心脏却在不断的收缩,收缩的酸涩难忍,直到最后觉得胸口发闷,不能呼吸。
李公子看到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神情倨傲,周身散发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优雅贵气的男人,他腿有些发虚了,气势也弱了下来。
沈寻从人缝中看到,段长风嘴角含着一抹耻笑,高傲的看着面前这个李公子,扯了扯嘴角说:“就是你?”嘲讽的笑容,好像看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睛一样。
在段长风面前,李公子更显得猥琐了。
毕竟下面有这么多人在看,李公子又带不少打手,这关乎到男人面子的问题,容不得他退缩,鼓起勇气,可还是能听出来他声音有些打颤。
“就是我,苏美儿是我先看上的,小爷为了她,花了上万的银子,凭什么你成为她的座上之宾。”
段长风淡淡的笑了一下,“区区上万两银子,也有脸在这儿喧嚷?美儿在我心中可是无价之宝,我何止是她的座上之宾,明明就是她的床上之宾。”
听到这句话,沈寻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像坠了一块大石一样,一点一点往下沉。
而这时,又听到一个清脆悦耳,又娇羞的声音:“爷,你坏死了。”
沈寻从人缝中,又看到一个云鬓蓬松,满脸春色撩人,身材窈窕,凸凹有致,眉梢眼底娇俏可人的绝代佳人。
她只穿了一件淡黄色的抹胸,上面用金线绣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胸前波涛汹涌,十分有料。
依偎在段长风怀里,如小鸟依人一般,而段长风垂下眼帘,正对着她的胸口,两人情意绵绵,站在一起非常登对。
沈寻冷笑一声,那一对胸器看着很养眼,爽到不行吧,她头脑一片空白,耳朵开始嗡嗡响成一片,上面再说什么,她已经没兴趣听了,只知道在自己神思纷乱的时候,上面突然打了起来。
她不用想,也知道结果,就这么几十个打手,根本不值得段长风动一个指头的。
结局当然没有任何悬念,人多不一定能取胜。
当那群打手以及李公子被打得满地找牙的时候,哇哇大叫的时候,而段长风已经潇洒转身,搂着苏美儿的纤腰,又进了房间,接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这声响,像狠狠的撞在沈寻的心上,仿佛这不是一扇门,而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她一瞬间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心里好像被一个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一样,沉甸甸的,还有一种苦涩的味道,从心底涌出,只觉得整个胸臆间都充斥着这种酸痛味道。
就在昨天晚上,他还说得好像非自己不可一样,还和自己缠绵情话,甜言蜜语,可是转眼间就把另外一个女人抱在怀里。
他一个古代男人,可能觉得有个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很正常,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她不可能接受。
她不想看承认心里发堵是因为看到段长风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自己和他的关系是有一些暧昧,可严格说来,他并不是自己什么人,他本来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无论怎样和自己无关。
可是她却很烦躁,坐下来缓了一下,喝了一口水,长出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有些失魂落魄的出了月满西楼。
郊外,芳草萋萋,鲜花烂漫,小路旁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沿着青石台阶,沈寻走过去,洗了一把脸,水鸟在水面上飞翔,阳光普照,河水波光粼粼,她长出一口气,不由得的笑了。
有什么了不起,小爷心大着呢,无所谓,摸出那块平安符,觉得就是一个讽刺,她用力扔进河里,惊了河面上的水鸟,“嘎”地一声飞向远方。
她拍了拍手,回家了喽,段长风你去死吧,不要再让我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