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景霖心里疙瘩一声,装傻道:“母妃说笑了,景霖哪敢欺瞒母妃呐。”
“哼,你啊,看着老实,其实鬼点子最多,”佟妃娘娘伸手在萧景霖额头上一点,在屋子里打量了一番,见屋子里能藏人的也就那个柜子了。
起身,走到柜子前,一把打开,见里面无人,这次放下心来。
萧景霖提了提被子,将袭玥露出的一只手忙塞了进去。
“景霖啊,别怪母妃多心,母妃只是担心你而已。”佟妃娘娘回到床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母妃,景霖明白。”
“既然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母妃就不打扰你了。”佟妃娘娘起身离开,临走前,还替他关上了房门。
萧景霖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额头上的冷汗,闭了闭眼,偏头去看袭玥,真怕将她捂坏了。
这一低头,袭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正睁着一双清润的黑眸看着他。
萧景霖一阵尴尬,对着她的眼莫名的就觉得一阵心虚,忙掀开被子下了床,有些僵硬的解释:“你醒了,事出紧急,景霖无意冒犯。”
“我知道,”从佟妃娘娘进来的那一刻她就醒来了,他有心维护她,她自然看在眼里。
“知道就好,方才不过是权宜之计,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萧景霖猛地顿住,“你说,你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莫不是他跟阿礼的对话她也听进去了?
袭玥撑着身子起身,手臂上的伤一用力倒是一阵疼痛,她差点忘了,昨晚她亲手划破了胳膊,以换得一时的清醒。
萧景霖忙扶起她,“你受了伤,用不得力。”
袭玥不甚在意胳膊上的伤,看样子,这是萧景霖的房间,昨晚,她记得救他的人脸上带了一块面具,虽看不清面具的形状,却隐隐记得是紫色的面具。
“是你救了我?”袭玥问道。
萧景霖点了头。
“多谢,”袭玥看着他一副坦然的模样,尤其是那双清亮的眼,隐隐与燕无痕的那双眼相重叠,她记得燕无痕每次现身都带着一张紫罗兰面具。
眼前的萧景霖和燕无痕难不成,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萧景霖救她是把她当成了儿时的恩人,但是燕无痕与她非亲非故,却屡屡出手相救,甚至不惜破了无痕阁不与朝廷为敌的规矩,三番两次得罪太子。
还有在无痕阁的时候,他对她说话的语气分明就是认识她的,若两人真是一人,倒是解释的通了。
“你……是燕无痕?”袭玥犹豫着,却是肯定的语气。
萧景霖早就知道依着袭玥的机敏,迟早会发现他的身份,而他也无疑永远都瞒着她,“没错,我是燕无痕。”
袭玥有些诧异,“你竟然就这么承认了?”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又何必瞒你。”萧景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俊逸的脸庞满是笑意,衬得那双清亮的眸子似星辰般璀璨夺目。
袭玥看的一怔,连景琪和太子都不曾知道燕无痕是何身份地位,又是何长相,可见,凡是见过燕无痕的人,要么是他信任的心腹,要么就是早就被他解决掉了。
可这人眼中无一丝杀意,倒尽是良善,只怕都是因为他与这具身子小时候的交情的缘故吧。
她有些好奇,究竟他与小时候的‘袭玥’发生了什么,才能让萧景霖找了她这么多年,这份执念,难道就只是因为恩情吗?
“太子为难你的事已经传到了琪王的耳朵里,为此,琪王不惜连夜进宫,甚至与太子的人马大打出手,无奈太子得了势,宫中禁卫军均在他的掌控之内,不惜一切代价,将琪王逼退在宫门外。”
景琪,袭玥心里一紧,忙抓了萧景霖的手臂,“景琪可有受伤?太子可有为难他?”
萧景霖将她的紧张看在眼里,扶着她坐下,“你放下,太子势力虽大,琪王亦是不容小觑,如今不过是得了势,趁机给琪王难堪罢了。”
“景琪没事就好,只怪我高估了太子的人品,才着了他的道,让他有机可乘,”还让景琪为她夜闯皇宫,万一他出了什么事,她定然不会原谅自己。
“对了,皇上可还好?”昨夜她不在,殿外便都是太子的人马,若是趁机对皇上不利……
“你放心,太子现在巴不得父皇平安无事,否则,一旦父皇出了问题,这百姓和满朝文武的大臣的口水也会将太子淹没……”
他让柳玉生放出去这些消息的时候便是为了不让太子轻举妄动,至于琪王安插在父皇身边的守卫,不到必要时候,还是不要现身的好,免得逼急了太子,狗急跳墙。
看他如此自信,又话里有话,让袭玥瞬间觉得,她昏迷了一切,倒是了不少事。
袭玥有些好奇,“这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整个皇城都在传言太子谋害忠良,又因私造官银一事惹得大梁大动干戈,不仅民怨沸腾,就连朝堂上也颇有言辞,太子现在正忙着堵住悠悠之口,要不然,就不会只让皇后派人过来搜查你的下落了。”
原来如此,也算是有惊无险。
“站住,轿中何人?”侍卫拦住马车,大声喝道。
阿礼驾着马车,仰着下巴,比他气势还足,指着他的鼻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连六皇子的马车也敢拦着,不想活了?”
“这……”侍卫的气焰一瞬间蔫了不少,眼睛却是亮了不少,太子吩咐过,但凡宫中之人出宫,务必拦着,仔细检查,尤其是六皇子。
侍卫靠近轿子,探头往里面看,萧景霖掀开轿帘,五官俊朗却不是平日里那副好说话的模样,此时的他神色稍冷,眉宇之间尽是贵气,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无端端的让人望而生畏。
萧景霖掀开轿帘的一瞬间,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侍卫白了脸,忙拱手道:“属下见过六皇子!”
萧景霖端着架子,不懈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看也看过了,该放行了吧?”
“这……”侍卫被萧景霖气势所震,碍于太子的命令,冷汗涔涔的道:“六皇子赎罪,属下不能放行,太子有令,皇上中毒一事尚未查明,任何人不得踏出宫门口一步。”
阿礼蹭的站起啊,跳下马车,直逼到了侍卫跟前,“嘿,这么大的命令,我怎么没听说,你个小小的侍卫,竟然敢打着太子的名号假传命令,该当何罪!”
侍卫低了头,不与他对视,语气却是不卑不亢,“属下不敢说话,这是太子刚刚才派人传来的口谕,不信,您一问便知。”
“问什么啊问,六皇子有急事要出去,耽搁了你担待得起吗?还不速速……”
“阿礼,不得无礼,”萧景霖语带斥责,看了马车旁边的随车小厮一眼,“既然太子有令。我们就先回去吧。”
“哼!”阿礼对狗眼看人低的侍卫嗤之以鼻,这才上了马车,原路返回。
袭玥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眼下出不了宫,只能写了信,托人送出去了。
“可查到王妃的行踪了?”见沐风回来,琪王忙问道。
“回王爷,六皇子派人传来消息,王妃平安无恙,只是暂时出不了宫,请王爷放心。”
萧景霖?
“怎么会是他?”郁尘和琪王得知有人救走了王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人竟是六皇子。
“景琪,六皇子向来不参与黄泉争斗,这次,又怎么会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救了王妃,不会有诈吧?”
“不会,”琪王一夜未睡,幽深的眸子微微发红,却是冷冽的紧,“六皇子不简单,并不像是平日那般唯唯喏怒,现在他救了王妃,一旦被太子知道,便是死路一条。不管他目的如何,只要能护得了王妃,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眼下,重要的不是六皇子有何目的,而是如何对付太子,太子一日不除,这皇城内便一日不宁。”
郁尘道:“说来也奇怪,昨晚才设计让秋玲误以为已经偷走了证据,随后便有人放出了对太子不利的消息,如此之快,只怕背后之人不简单呐!”
无痕阁自然不简单,知道证据的人除了王府,太子和袭渊,便只有无痕阁了。
“沐风,无痕阁那边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如王爷所料,此事跟无痕阁有关,太子为此,大肆追捕无痕阁,无奈无痕阁行事向来严谨,太子一时半刻,还查不到任何踪迹。”
秋玲尚不知自己已在琪王的控制之内,趁着众人忙着收拾大火之后的残局,回了屋,关上房门,点了蜡烛,取出来不及销毁的证据,检查了上面的内容,一张一张统统烧掉……
一阵冷风灌进来,烛火摇摇晃晃,险些熄灭,秋玲只觉得一股寒意爬上脊背,连忙关了窗户,其中一张信件被吹到了床边的帷幔下。
她跑过去拿,有一只手从床上伸出来,与她碰了个正着,冰冷阴森的触感瞬间席卷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