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一阵暴喝声,就像是夏天的响雷一样,突兀间从陌刀将士们的口中爆发而出,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们那高高举起的陌刀。
“咔嚓,咔嚓.......”
血像是喷泉一般,瞬间抛洒在了半空中,眨眼间,这里就变成了血海一般,天空,地上,尸体上,到处都是鲜红的颜色,而所有还活着的人和战马鼻孔中,也充斥着鲜血那腥臭却还是带着丝丝甜意的味道。
如林一般的陌刀,整齐的挥舞着,就好像是现在收割麦子的收割机一般,咔嚓,咔嚓,将所有冲到他们面前的突厥将士,无论是人还是战马,纷纷一劈为二。
“啊.........”
这种惨烈的情况,瞬间,惊呆了所有人,特别是那些跟着后面继续前冲的突厥将士,看着这彷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再也没有了继续前冲的念头。
所有人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莫非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不成,他们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莫非是吃人的魔器不成,为什么会这么强大。’
曾经纵横草原,从来不知道畏惧为何为的突厥大军,在这一刻,在陌刀军阵给他们带来的血淋淋才残酷景象前面,终于产生了恐惧。
从来都认为骑兵是天下无敌的军队的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够将他们彷如屠鸡宰狗一般斩杀的军阵。
“不可能,这不可能,汉人怎么会这么强大,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军阵,这肯定是幻觉,这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阿史那骨哚禄相对于普通突厥将士来说也显得冷静许多,可在这一刻,他却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曾经跟随者自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强大突厥大军,居然被人如此轻松的斩杀,而且死状还是如此凄惨。
“好,陌刀军,不愧为天下第一,真是状哉,伟哉。”
相对于突厥人那如丧考妣一般的场景,段简此刻却彷如,大夏天里面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一样,那种酸爽的尽头,简直难以形容。
“贤侄稍等,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慢慢的看着吧。”
听到段简的夸赞,黑齿常之摸摸了嘴边的胡须,然后转头对身边的人说道“来人,下令陌刀军阵突进,将敌阵彻底搅碎,今日,某要让一个突厥人也逃不出去。”
“诺”
黑齿常之一声令下,就看到不远处有人挥舞着旗帜,摇晃了起来。
“突击.......”
受到黑齿常之的命令后,陌刀军阵中,那种冰冷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听到这响起的声音,陌刀军阵像猛的像是一头被唤醒的猛兽一样,终于张开了自己那让所有人口恐惧的獠牙,开始吞噬起了所有的血肉。
“咔嚓,咔嚓......”
动起来的陌刀军阵,就好像发动起来的收割机一样,不断的伴随着咔嚓声,向前突击着,无论前面是战马还是突厥将士,在他们那不断挥舞着的陌刀下,都像是土鸡瓦狗一般,被砍得稀巴烂。
“魔鬼,魔鬼,他们是魔鬼,我不要在打了,我不要在打仗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家去。”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嫩的突厥少年,在面对这种残酷的情形下,终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抛下了手中的弯刀,满脸恐惧的吼道。
而后,不敢面对陌刀军阵的他,想要驱驰着战马向后面跑去,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身后还有无数的契丹人在追杀着他们,就算逃出去了,也是难逃一死,可惜,他还没有跑出多远,一到寒光闪过,他的喊叫葛然而止,因为他的脑袋已经不再他的脖子上了。
“乱我军心着,这就是下场,区区数千汉狗,居然让我数万突厥勇士,如此胆怯,本汗真是替你们汗颜,如果你们还是英勇无畏的突厥战士,还是那个横行草原的勇士,就跟随我,杀光一切汉人,你们敢吗?”
高举着不断往下滴着血迹的弯刀,阿史那骨哚禄冷着双眼,看向周围那些满是惊恐的突厥将士。
可惜,让阿史那骨哚禄感到悲戚的是,曾经在他的呼唤下,一呼百应的突厥将士,此时却寂静无声,甚至许多人看向阿史那骨哚禄的眼神中还带着几许犹豫和疑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看着这些极为熟悉的脸孔却又陌生的神情,阿史那骨哚禄心中也渐渐的变凉了起来,他不明白,在不久前,士气如虹,仿佛无论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的突厥将士,怎么会变得如此懦弱,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从他屡屡攻打庐山城无功而返,还是在阿史德元珍战死之后。
想来想去,他也没有想明白,可他却知道,现在的突厥将士已经不是当初那支战无不胜,即使面对神佛都敢一战的勇士大军了,现在的他们,已经被接连的失败,灰暗的未来,以及饥饿所击溃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信仰,他们现在只想活下去,无论是作为奴隶还是其他东西,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们就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尊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场空,一场空呀,数十年努力,我阿史那家族无数人的战死,没想到,到头来居然还是一场空,既然这样,我阿史那骨哚禄又何必苟活于人世,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呀1
仰天一番苦笑后,阿史那骨哚禄抬起双眼,不再看眼前这些人,狠狠的一加马腹,驱驰着战马向逐渐逼近的陌刀军阵冲去。
看着视死如归的阿史那骨哚禄,一股肃杀之气在突厥军中弥漫而起。
“大汗,等到属下,我等誓死追随大汗。”
多年的大汗,白手起家,阿史那骨哚禄当然不是没有心腹,眼看阿史那骨哚禄抱着必死之心而去,一些忠勇之士,也随着而去。
虽然许多时候,精神可以起到极为终于的作用,可当实际情况相差太多之时,精神也难以改变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