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故去父亲与祝朝奉往昔的交情,以及祝家祖上与李家祖上百年相处,以及扈家祖上三家人荜路蓝缕,几代艰辛努力,共同经营得这独龙岗这般兴旺……
这自然是没刘宏什么事的,只有静静旁听的份儿,不一会栾廷玉也过来了,祝龙祝虎祝彪在栾廷玉身后相陪,刘宏赶忙起身,李应也笑着上前相迎,又是一番客套,祝朝奉因道李家贤弟钦慕栾廷玉贤弟好本事,何不趁着今日大好光景共同讨教一二?
“只怕扰了栾教师不太好看?”李应笑道。
栾廷玉拱手道:“小人早听闻李大官人也使得好枪棒,若是能得李大官人赐教一二,小人感激不尽!”
一旁祝彪叫道:“老师已有多日未曾施展本事了,今日正好与李庄主一同耍耍,李庄主可莫要推托?”
“求之不得,还推托个甚什么?”李应笑道,“只差了我那大枪没带来。”
“我家别的没有,若是好枪,尽有的是!”祝彪欢喜大叫道,当先抢了出去,“包李庄主拣一条称手的大枪使!”
李应大笑,又与祝朝奉,栾廷玉谦让一番,一同往演武场去。鬼脸儿杜兴与刘宏并肩而行,低头看刘宏怀中有一卷书,十分的诧异,刘宏取了出来递与杜兴,笑道:“小人是闲不住的性子,那日进城便去买了几本书来,闲时翻看。”
杜兴随手翻开看了几页,脸色更是古怪:“刘大兄弟喜欢看这等书?”
杜兴本生得与众不同,这一个声音又大了些,一时竟引了许多人驻目,旁边一个俊俏的后生正走过,望着杜兴手中书低低的念道:“挟太山以超北海,语人曰,我不能……”
这人刘宏是不认得的,又看他身后跟着两个清秀小厮,猜想他大概就是祝龙的妻弟,祝家的表亲,微微躬身致意,正要与杜兴一同离去,不意那人抬头看来,问道:“你就是那小书僮刘大么?”
此人声音清澈,一双乌黑晶亮大眼睛看得刘宏一阵莫名的心悸,眼睛不觉瞥向这俊俏后生咽喉处,随即垂了眼睑下来,在后生胸、腰,臀迅速扫过,拱手躬身一揖道:“小人刘大,见过表少爷!”
那“后生”俊脸竟是微微一红,也是抱起一双莹如白玉的小手平施一礼,道:“小生在祝家庄多日一向少见外人,不想尊兄竟知得是我!”
刘宏道:“庄内大小老少,小人都认得,因而幸或不会错认了表少爷。”
表“少爷”指着杜兴手中的书,道:“小生在祝家庄连日闲散,厚颜与尊兄讨一本书来读,不知可否?”
“小人乐意至极,只恐下人粗劣家什,不能入了贵人尊目!”刘宏心内古怪,祝家庄内祝龙三兄弟虽然不会读书,这几本通俗读物却不会没有的,嘴上却自然应了下来,鬼脸儿杜兴闷着脸将书交还与刘宏,刘宏双手奉上。
表“少爷”双手接过书去,微微一笑道:“圣贤遗训,纵是载之泥瓦粗陶也自香怡醉人,尊兄心怀仁善,身居陋居而矢志向学,小生在尊兄面前,何敢当一个‘贵’字?”
这话说得刘宏禁不住的也要老脸发红,连道愧不敢当,杜兴远远的听得那边李应与栾廷玉已到了演武场,这边一个莫名蹦出来的“少爷”却还酸来酸去个没完,不禁的心内焦躁,瞪视着这弱不禁风的表少爷便有些目光不善了起来,连连咳嗽了几声。
表“少爷”闻音知意,便有些不好意思了,俊脸微微一红,与刘宏拱手道:“庄内有盛会小生不敢再多相扰,尊兄且自便,小生他日再行登门拜谢!”
说罢又是躬身一揖,带着两个贴身“小厮”往内院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