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我父王了吗?”
朱慈煊微一定身,只得摇摇头,“抱歉,还没有。”
还没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声响。
“宫相在哪?你说过的,会让他来见我”
朱慈煊这次转过身来,道:“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要见他?”
总算是一次成功的沟通,对方点了点头,道:“是,我要见他。”
“好,来人,把那位老者小心抬来。”
朱慈煊让周凛亲自去办,过了一会儿,几个人抬着担架走上殿来,老者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爬起来。
起初他还有些谨慎,但一看到大殿中央的东吁公主,那位老阉人顿时浑身颤抖起来,然后发疯了一般跑上前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痛哭流涕,隔了一会儿,老阉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在地上猛磕,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普婆罗熙普婆罗熙...(还活着!还活着!)”
两行清泪从那位东吁公主的眼中流淌而出,原本冷冰冰的面孔似乎一下子冰消瓦解,眼睛肿的红红的,她摸着老阉人干枯的手掌,缓缓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皱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唯一的真实和温度,这一幕,看得人颇不是滋味。
“也多,普婆科熙...(是啊,还活着..)”
一天之内,父亲被叛军杀死,几位兄弟具被屠戮,自己九死一生躲过追杀,这种记忆恐怕毕生难忘,那位常年侍奉东吁王室的老阉人,恐怕是她唯一的亲人。
“身似浮萍,是浮是沉,一念之间。”
朱慈煊叹了一声,转身离去,这样场合委实不适合他。
.....
几天时间内,财物分发已经基本完毕,戒赤乌这个城守当得还算称职,中途没出什么岔子,虽然离恢复到以前的秩序还尚需时日,但最底层隐患却是消除了,鉴于这种形势,朱慈煊接着向上一层攀去。
在自己的临时宫殿里,阿瓦城内乱幸存下来的十五个千夫长和三十三个百夫长齐聚一堂,换作平时,他们是没资格到王宫里来的,戒赤乌则站在一旁,冷冷注视,然后向朱慈煊附耳解说。
这些人虽然是军职,但已经几十年不打仗了,属于赋闲在家的“领主”,个个身体丰满,走起路来都有些费劲,也难怪当晚被杀的人群主要是他们这伙儿,朱慈煊重申了一遍天朝军队的来意,再次宣布明军无意久占阿瓦,待缅王复位,他们随即撤出,言下之意就是:他们该吃吃,该喝喝,管好手下的民众,大家各安其事。
一听这话,这些人顿时舒坦了下来。
当然,朱慈煊的用意不会这么简单,说到一半,他话音一转,痛斥莽白犯上谋逆,屠杀劫掠阿瓦百姓,罪大恶极,人神共愤,不诛不快,同时他再一次强调,所有莽白余孽,他会一查到底,如果投案自首倒可宽大处理,这些人听后,顿时又心神不定起来。
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天朝小主!
众人惶恐不安,哆哆嗦嗦,朱慈煊赶了半天,他们才作鸟兽散。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朱慈煊清楚,东吁国内,势力众多,彼此之间盘根错节,这些“小领主”充其量只是配菜,关键是那些世家大族。
大僚长和内藏使自然首当其冲。
无论如何都要得到他们的支持,经过昨天的接触,朱慈煊已经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