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
就在这时,稠密的人群中一阵耸动,忽然闯出了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径直朝朱慈煊走来,周凛当即抽出了刀,怒目叱道:“什么人!”
那人还没到跟前,便被锦衣卫一脚踹翻在地,紧接着,两把刀就悬在了他的脖子上,突如其来的一幕,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有的人开始惊声失色,周围顿时混乱起来。
“等等!”
若不是太子出口制止,周凛就要把这个来路不明的胖家伙一刀砍了,也好让周围那些缅族蛮子看看,天朝上国的尊严不是他们能冒犯的。
朱慈煊上前一步,打量起这个人,他伏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样貌委实不像是行刺的刺客,况且瞧他的穿衣打扮,也跟这个沾不上边。
从上到下,都是一身绸缎,虽然是东吁样式,却远远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伏地的手上各带有戴着三枚金戒指,左耳的耳垂上也挂着一个不小的金圈圈,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朱慈煊还以为他是东吁国的富商,哪知他一开口,便用标准的汉话说道:
“鄙人...陈先同,拜..拜见天朝太子殿下!”
当下,朱慈煊吃了不小的惊,瞪着眼看着他,眼瞳汇聚了起来。
见太子殿下没说话,这人马上又道:“鄙人鲁莽,冲撞了太子爷的大驾,请殿下恕罪!”
“你是天朝人?”良久,朱慈煊才问道。
“鄙人祖上是两湖盐商,万历老爷在时,鄙人的祖父南下经商,几经辗转,便到了阿瓦城,之后,就在这住了下来。”那人说了半天才把话说清。
“你是华商之后?”朱慈煊命周凛抽去了刀。
“鄙人也是一名华商,一家三代都是靠贩货为生...”脖子上冷冰冰的感觉没有了,这个名叫陈先同的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说话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似乎也看出了对方没杀自己的意思。
“这么说来此人是第三代华侨了?”朱慈煊啧了啧嘴,他知道西南边陲有著名的茶马古道,自唐代以来,就有中原商客沿这里外出经商,或从尼泼尔到印度,到经伊洛瓦底江到东南诸国,到了明清两代,茶马古道更是极盛之时,华商往往是几千人一起出动,乘上百艘大船,浩浩荡荡,一路南下,贩马,贩盐,贩茶,贩棉,几乎无所不包,所以,华商地位在东吁国历来都高。
这也是早期西南商帮的雏形。
难怪刚才在摊位上没碰见几个做生意的中国人,感情那根本上不了台面啊。
有意思....
“让开!都让开!”
这时,身后再次传来了吵闹声,几十个说着缅语的人,挥着鞭子,横冲直撞,周围的人赶忙让开,他们都知道官老爷来了。
“啪!啪!”
几个躲闪不及的人被鞭子挥到,身上出现了猩红的血印。
然后,见到朱慈煊时,这份蛮横顿时化作了满脸的谄媚,为首的东吁官员嘿着声上前,他自然是本市的主管百思了。
嘟嘟囔囔说了半天,通译上前翻译道:“鄙臣听闻这里有人闹事,匆忙赶来,上师没事吧?”说完还左瞧右瞧,唯恐朱慈煊除了一点点岔子。
问完之后,百思立马转过身去,操着缅语大声吼道,附近的人吓得战战兢兢,想来应该是什么训斥的话吧。
“鄙臣该死,刚上师受惊了!”
“孤无碍,勿扰百姓。”
朱慈煊倒无所谓,他现在所有心思都落在这个肥胖华商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