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这么咚咚咚的一阵猛敲,真是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而且大家一听说是县学的相公,要告县衙的官差,顿时就炸锅了。
以民告官,这得多新鲜啊!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刷拉一下就传开了。平时门口罗雀的县衙大门,人群越聚越多。开始纷纷猜测这何远击鼓鸣冤的原因,但很快就有消息灵通之人传来了最新消息,县学相公,前街古井巷何寡妇家的儿子,何远何秀才为了母亲打了县衙的公差。
顿时大堂之前人们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为人子者,岂能眼看母亲被人欺辱而坐视不理?打得好,就该往死里打,是条汉子!”
这是瞧热闹不嫌事大的。
“民不与官斗,这小书生还是太年轻了,恐怕情况不妙啊。”
这算是老成持重的。
“哟,这不是那前街古井巷何家那位小秀才吗,就他能打折牛力那家伙的双腿?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
这是典型的政府阴谋论。
……
何远望着越聚越多的人群,不由心中一动。趁着几位看守自己的差役分心阻拦看热闹的百姓的空档,一猫腰又冲到了堂鼓的旁边的高台上,伸手捞起鼓槌,又重重的擂了几下。几位官差不由叫苦不迭,恨不得直接踹死这个可恶的家伙。可还没等他们冲上去制止,何远已经扔掉了鼓槌,霍然转身张开了双臂。
鼓声来的太突然,何远的动作很夸张。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盯着何远,看他有何话说。
“乡亲们,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我何远也不想打今天这场官司。但那牛力仗着县衙副都头的声势,无端冲入我的家中,殴打我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并把她们打成重伤,至今还躺在回春堂没能醒来,这事街坊邻居有目共睹……”
本来见何远扔掉了鼓槌,几个人刚松了一口气,这会儿一听这厮竟然在这里开始诉苦,顿时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几位官差不由大急,要是任由他在这里胡说,这差事丢了都是小事,说不得还得挨板子。七手八脚地冲过来,就想把何远给拉下去。
这么热闹的事,怎么能不让听呢?
顿时就有几个闲汉,仗着人多,在人群中一阵鼓噪,吓得几位差役不由倒退了几步,躲进大堂不敢出来。
何远不由心中一喜,脸色却变得更加悲愤莫名。
“乡亲们,你们说,为人子女者该不该出来保护自己的母亲,该不该出来保护自己年幼的妹妹,该不该跟他们拼了?”
三个排比一气呵成,人群中顿时就沸腾起来。有些人还不由触景生情,想起了那些官差往日里作威作福欺凌自己的事情,在人群中顿时咬牙切齿地大骂起来。
几位官差吓得把身子往后又缩了缩,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好好的告状,怎么就成了一场声讨大会了?
“所以,我今天不是自己来告状的,我是代表我的母亲和我依然昏迷不醒的妹妹来讨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