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摊主颇有大哥风范的骂了句,向我提起了酒盅,他喉咙涩涩的动了动,“我苟意,本想这辈子得过且过,早死早投胎,结果,病莫名其妙的好了!命硬的,老天都收不走我!但凌小哥你也知道以前老苟是啥人,没钱没品没地位,是你,让我有了仅存的尊严。我本打算没有出人头地之前,不去找你……现在,打死我也没料到能与你重逢,我自罚三杯!”
瘦猴摊主扬起脖子,一饮而尽,他看了眼小得可怜的二锅头瓶身,尴尬的道:“咳!那个……酒不多,剩下的两杯留待以后翻倍补。”
“话说……你好像变高了。”我喝掉了二锅头,感觉嗓子火辣辣的,劣质酒独有的猛劲儿,我好奇的道:“传说中的二次生长?”
朱八五偷笑道:“狗屁吧,他那是内增高!”他蓦地一下扑倒在地,一手抱住瘦猴摊主的小腿肚子,一手掀掉了他的鞋,我目测这鞋起码使苟意长高了10公分。朱八五甩掉增高鞋,他拿起酒盅道:“凌小哥,天色不早了,先干了这杯我好睡觉,明天得去工地搬砖。”
“乒!”
我们举杯一饮而尽,朱八五的舌尖舔了舔嘴唇,躺在了左侧的床,他蒙住被子没二十秒,呼噜声传了出来,睡觉的速度令我暗暗咂舌。我疑惑的道:“老苟,这朱八五你咋认识的?”
“八五救过我的命,因为我,他还失去了工作。”瘦猴摊主的脸消瘦许多,笑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他道:“得知你去了东北,我自知时日无多,便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世。一边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一边凭借乞讨填饱肚子。我要了四十多天的饭,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怎么还没死?然后拿出攒的钱,去医院检查,竟然鬼使神差的痊愈了。嘿嘿,命贱就得贱养,你看我,活的不挺好吗?”
他忽然脸色沉了下去,话锋一转道:“当时我没在天南了,一个偏僻的县城,想拿剩下的钱,买张车票回天南,重新生活。结果,半路车上有人丢了钱包,全怀疑是我偷的,众人起哄想给我赶下车。我心想荒郊野外的,几顿没吃饭了,这时下车无异于等死……我死死的抓住扶住,不肯走。司机不乐意了,停好车对我大打出手,老苟的半条命都没了,但跟车员心好,拦在我身前和司机理论,我俩一块被仍下了长途汽车。这跟车员,便是朱八五,他背着我来到了一个村子,后来辗转反侧,重新回归了天南。”
“妈的!这个司机真欠揍!”听得我气不打一处来,苟意的遭遇,太过于虐心。
瘦猴摊主倒了杯酒,他得意的道:“八五和我在长途汽车站蹲了好几天点,给司机套了麻袋,狠狠一顿胖揍,解气啦!此后我们还勇于的向客运公司举报了他的陈年旧事,致使这厮没了工作,哈哈!”
我摩擦着酒盅,好奇的道:“陈年旧事?竟然能让他被公司辞退,快说来听听。”
“一起没有被揭露的强奸案,那个受害的妹子好可惜……”瘦猴摊主伸出舌头蘸了蘸酒,他唏嘘不已的道:“这事儿是朱八五听司机醉酒时说的,约不到四年半之前,这趟县城到天南的长途车上,半路有一伙劫匪拦住了车,他们抢完了钱时,注意到有个女乘客长得貌美如花,便心生歹意,把漂亮妹子拖到了最后一排座位,当所有人的面,给她轮了……车上的乘客,包括司机在内,一共有32个人!这群人内心冷漠,碍于歹徒手里有刀,没敢阻拦,一句话都没替妹子说,亲眼目睹了妹子遭受非人的折磨,似乎她还是个雏儿……你说可惜不可惜?”他喝了口二锅头,接着道:“歹徒心满意足的离去,那妹子没再继续乘车,麻木的穿好了衣服,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32个人?案发的时间不到四年半?”我狐疑的道,深呼了口气,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中的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