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掀开约有半米高的野草,露出了洞口,空间虽然低了点,仅够我们半跪的,面积却大概有十二平方,睡三个人足够了。
湿气挺重的,虫子也有,不适合直接居住,所以我们仨把帐篷稍作改造,支架整成了方形,边角处拿棍子支撑,近乎完美的贴于小洞内壁,封闭了口子,我们仨坐在其中,点了根蜡烛,帐篷有透气的优点,我并不担心发生缺氧的状况。
仨人花了五分钟,确认了没啥虫子混进来,便把被子铺开盖好,林慕夏躺在左侧,我是中间,老蒋体形大,脚伸不开,这小洞容不下他这尊大将,因此要斜着才能伸开腿。
虽然赶了半天路,但我毫无睡意,隐怒的道:“林大脚,我们先聊聊老熊的事。”
“他的断头处,是长刀砍的,锋利程度,和你的匕首差不多。”林慕夏凭借现场的情况,她推测的道:“老熊死的时候,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他应该是半蹲着的,看不见对方,然后他被一刀两断,尸体背脊微微躬起,有点虾米的形状;头颅掉落,草地的摩擦力太大,没有滚远,不仅如此,凶手砍掉老熊头颅时,还踹了他一脚。”
我满头雾水的道:“你怎么判断老熊是半蹲的?单凭背脊微躬,不可能吧……”
“准确的说,老熊当时是在系鞋带。”林慕夏唏嘘不已。
“系鞋带?”蒋天赐有点不信,他憨乎乎的道:“当时你又没在,咋知道的?”
“老熊的鞋带系了一半,另一根线是拉长的。”林慕夏紧了紧被角,她解释道:“他的拇指和食指,呈虚捏的手势,加上背脊,我敢肯定,老熊临死前,绝对低头弯腰在系鞋带!”
“印象中,老熊虽然年龄有点偏大,但他的职业素质挺高的啊……”我思忖了良久,狐疑的道:“再不济,也不至于连凶手持刀凑近了还没感觉啊,那地方的草地,我试过了,人走得再轻都有摩挲的响声。”
“恐怕唯有一种可能,才解释的通老熊的死因!”林慕夏翻了个身坐好,她面朝向我们道:“信任的人!这样一来,老熊对凶手不设防,对方趁其弯腰系鞋带的功夫,杀意毕露,抽刀断头!”
她说完重新侧躺下身,和E型的B端交流道:“卜姐,三浦镇派出所的熊兴为殉职了,嗯,是的,没错,市外的这片森林,你先不要对外讲,暂时暗中留意下情况,三浦镇警方如果有什么动静,就立即和我说,麻烦你了。”
我觉得林慕夏推理的对,叹息道:“老熊死得真够冤枉的。”
“身为三浦镇派出所的二把手,他因何缘故出现在这片深山老林?”老蒋挠了挠头发,他郁闷的道:“巧合?但他死的地方,离天纹隐居的树屋如此之近,其中兴许有点关联。”
“老蒋。”我的手在被窝中偷偷攥住林慕夏温滑的小手,脑补的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天纹逃窜的路线被人得知,于是乎老熊领人来追,却没想到带上了某个想迫害他的狗腿子,眼瞅着越来越近,凶手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
“呼~~呼~~”
耳畔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我试探的叫道:“老蒋,老蒋?”
他累得睡着了。
我扭转了方向,和林慕夏近距离的对望,静静地过了五分钟,“慕慕。”我手不老实的冲她腹部游走,林慕夏探手将我的手扒拉掉,并堵住放置E型设备A端的耳朵,她细若游丝的道:“现在这样不合适,没到时候。乖,牵我的手,接着说老熊的事。”
心头有点失望,我转念一想,第一没给她名、第二没给她实,连开口表白都碍于情劫硬生生憋住,我凭什么对她有过份的举动。手重新遮覆在林慕夏的手背,我仰头吹灭了蜡烛,小声道:“刚才我说的话,你觉得呢?”
“感觉猜对了一半。”林慕夏呵气如兰的说:“三浦镇派出所存在奸细是必然的,但好像不是天纹的,因为凶手杀完人,没有去找天纹,选择了拿走警员证、身份证、配枪等象征着身份的东西,观其尾巴的方向,是往离开森林的方向去了,很显然,他返回天南交任务了。”
“老熊最信任的警员,貌似就俩吧?”我抚摸她的手,逐一细数的道:“蛋子,小刘。”
“先不管对方是谁。”林慕夏咬住半边薄唇,她忧心忡忡的说:“如果不出意外,凶手为天南D组织安插的奸细,偷老熊这些东西的目的,十有八九是某人为了假扮老熊,你我心中都很清楚,模仿到形似的人,除了千面还能有谁?两年了,先前他有过被我们数次识破的教训,谁知道易容术和模仿功底有无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