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邪,你怎么了?”水昕月很少见到凌邪这样出神,不禁担心起来。
“昕月,我和你提起过我的母亲吗?”凌邪低低地开口问道。
“没有……”水昕月握着凌邪的手,突然感觉他的手有一点冰凉,他的手向来都是温暖的,能把自己冰凉的手变得暖和,一直暖到心里,就像身边靠着最温暖舒适的一个火炉。
凌邪听到水昕月的回答突然轻笑了一声:“何止是你,就连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母亲的只言片语,天界里所有人对我的身世都讳莫如深,我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被人授意才一字不提的。”
的确,关于凌邪母亲和天帝的过往,曾经是天界一段佳话,可是作为天界未来的主宰,与天帝婚配的女子只能是能够帮他一统天界并且打理天界的神女,而不是只能陪他风花雪月的天人。
所以很老套地又是佳人被弃的桥段,天帝大婚的那一天,凌邪的母亲远远地看着,然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天帝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不想去追,只是,于他而言,天界更为重要。
她走得很远,就是不想要天帝找到她,还有她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只是无论她走到什么地方,终究还是天帝的地方,天帝总能够找到她,甚至派了人好好地关照她。
直到有一天风雪交加中她诞下一子,自己却奄奄一息,天帝终是忍不住悄悄来到她身边,只想见她最后一面,听听她想对自己说的话,是他负了她总要给她一个交代才对。
天帝走进那间屋子的时候,只闻到满屋子弥漫着的血腥的味道,床上的帐子轻轻地翻动着,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天帝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脚步停在原地,生怕走过去看到的是一个已经毫无生息的故人。
正在他犹豫不绝不知道应不应该走过去的时候,突然那朱砂色的帐子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孩子的声音很响亮,像是要把外面的风雪都喊停一样的架势,颇有威风。
接着传来一个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低低而有耐心地哄着那个孩子,好像只是在说悄悄话一样,天帝慢慢地走过去,在帐外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却怎么也不敢掀开帐子看个分明。
“既然来了,就见一面吧。”帐子里的女人轻咳了一声,对站在外面的天帝说到,随后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将朱砂色染血的帐子掀了起来,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
那张脸依旧是神帝魂牵梦绕的脸庞,只是那熟悉的人眼中再没有了流转的光彩,而是一片死寂的黯,只有在看向怀中那个小小的孩子的时候才有一点微弱的光。
“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天帝看着那个带着血迹的婴儿,眼神也不自觉地就被他吸引了过去,那孩子的眼睛就好像神界最闪亮的黑曜石,安静地躺在母亲的怀里,眼神落在天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