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操练井然有序,姜小白远远望见一人,身穿甲胄,在队列中穿梭,与众人不同。
“这些都是家兵,东吕国在郊外有一校场,正规军都在那里,三公子长孙椤也常年来往那里,很少回长孙府邸,”相方望向姜小白,见姜小白正在看向列队中巡逻之人,“那人唤作庄呈,本是三公子麾下猛将,前些年头与三公子立了些功劳,而后,长孙家便将其留下,专为管理训练这些家兵。”
“这庄呈虽在三公子麾下,可性情过于张扬,心机沉重,精于算计,三公子内敛,与这庄呈并不相近,反而是二公子长孙桧,四公子长孙横与其走得近一些,”相方一顿,压低声音,“这庄呈一直纠缠五小姐长孙清,这庄呈借着四公子之便,经常出入长孙清闺阁,长孙清常年养在深闺,本就性情极是温顺,哪听得庄呈那些甜言蜜语,这些年纪也都开始情窦初开,不免对庄呈也有些春心萌动了”
姜小白听了这些心中一怔,自那次初见长孙清后,那曼妙身姿,姣好面容,在姜小白心中久久不能消散,本想趁着与奚孚混熟后,寻个借口再一睹芳容,当下听到长孙清怕芳心早已许他人,心中不免失落,可当务之急却是要看清长孙公枳的真实意图,唯有将儿女私情按下。
二人进入正宅,白玉铺造的地面反射着温润的光泽,抬头便见檀香木的凤凰雕刻门栏,一条笔直宽道尽头是一个空旷的空间,正门位摆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映得厅堂如白昼一般,相方将姜小白领入侧门,拐入一间偏室,偏室以红白色调为主,一进偏室便看到长孙公枳坐在上位,下位在过道两侧分别摆好了三排矮桌和坐垫。
长孙公枳见姜小白一到,便走下过道出来相迎,互相寒暄。稍后,长孙钰与长孙桧,长孙横,庄呈分别进到偏室,一一与姜小白作揖,轮到长孙横时,极是尴尬,长孙横那日并未跑远,而是径直进了吕宫去寻了姬发,看风头过去,便回到长孙府邸,被长孙公枳唤来训斥了一顿,在家中安生几日,这事情便再无人提起。此时,长孙横见到姜小白虽有些胆怯,但毕竟是在自家府邸,量他姜小白也不敢有所作为,自然没有太大顾忌,作揖之后便随长孙桧入席,并未多言。
姜小白见到长孙横心中甚是不快,眼神都凌厉了一些,但是碍于身在长孙府邸又不敢发作,再加上之前相方所言,心中仍旧疑虑未解,便也就压下怒火,在相方陪同下入席。
过道两旁,一边从左到右依次入座长孙钰,姜小白,相方,另一边入座长孙桧,长孙横,庄呈。姜小白心中暗自思量,长孙四个公子有三个列席,这明摆着算是家宴,让他一个外人参加这家宴,显然长孙公枳是想笼络姜小白,可他姜小白虽是北齐嫡子,却因母妃去世过早,而无从依靠,公子越却不同,母妃在位,身边能人异士也多,在南楚呼风唤雨好不潇洒,世人也多会觉得公子越才是入主北齐的正主,而他姜小白名声在外也多是放荡不羁,世上怕除了天琊还未有人对他有何信心。来东吕这些年来,长孙公枳对他都置若罔闻,从不过问,突然间如此殷切,莫不是之前单单玉珠峰遇狼群的传闻,使得长孙公枳对其另眼相看。
众人进食后,略饮小酒,片刻七名舞女着透明红色细纱长裙悠悠而来,未着亵衣,身下玲珑曲线一览无遗,众女中间立着名女子,席地而坐,弹奏起长琴,琴乐起,舞女起舞,映着室内的烛光,一时如临仙境。
琴声止,弹琴女子径自走到主坐,在长孙公枳身旁坐下,其他女子也都入座席中,替众人斟酒。
“桧儿,此次前去西秦,不知有何见闻?”长孙公枳朝向长孙桧问去,前些时日长孙桧前去西秦倒卖货物,正巧遇到秦庄公驾崩,对秦穆公也略有耳闻。
“那秦穆公赢云翳,坊间鲜有传闻,我倒是听几个朋友提起”长孙桧饮尽杯中酒,继续说道,“赢云翳的母妃本是西秦边界牧民之女,秦庄公远征见那女子生得貌美便掳回账内,可那秦庄公出了名惧内,并不敢将别家无名女子带回宫中,这女子留在边境生下一子,便是赢云翳,传言这赢云翳从小便生得神力,骑术,箭术都不在话下,生来好武,打架杀人是家常便饭,更是一统了西秦边境,建立了自己的一支部队。”
“有传言说那秦庄公是死于非命呀”长孙钰插话道。
“我在西秦也只是听闻,真切的理由外人并不知晓,只晓得秦庄公是暴毙,未有何征兆。即便是嬴云戟死于北齐,秦后黄氏也未有何动作。”长孙桧言到嬴云戟被杀于北齐,众人纷纷看向姜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