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种。”
这是江天意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辱骂,而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爸爸。
江天意的爸爸是个电工,喜欢喝的醉醺醺的,回家就用皮带抽老婆孩子,一边打一边骂。起初年幼,江天意不明白野种是什么意思,在周围人鄙视嘲笑的恶意眼神中,懵懂的猜测,后来长大了,江天意才知道原来当初江妈妈是带着身孕嫁给了江爸爸,所以他根本就不是江家的种,是来路不明的野种!
“天意,天意……”
江天意的妈妈喜欢在被丈夫殴打后,一身伤痕累累的抱着他,这么温柔的叫着他,因为她一直认为江天意的到来,是老天的意思,是老天的恩赐。
傻女人。江天意则会叛逆的笑了笑,桀骜的眼神很冷。
长大后的江天意当然不会继续屈服于江爸爸的暴力,学会了在江爸爸的皮带下反抗,性格自然也暴虐起来,荒于学业,整天和学校里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勒索学生,调戏女生,反正好事没有,坏事不断,在邻里校园,风评越来越差,基本被归到四害一类,给他的只有白眼和轻蔑。
但是江天意无所谓,三年前江妈妈生病死了,家里也只剩下江爸爸的咒骂和皮带罢了,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直到那么一天……
天刚蒙蒙的黑了,江天意跟几个狐朋狗友拎着啤酒和小吃的,走在城南中学附近的小路,准备去江滨路那边消磨时间。
一行人自以为潇洒,嘴里叼着根红塔山,笑嘻嘻的说着带点颜色的笑话,其中一个眼尖,就看见城南中学校门口走出的两个女生,于是就澎湃了起来,“江哥,你看那两个妞,长的可真带劲,特别是那个长头发的,跟电视里的明星似地。”
“喜欢吗?”江天意随手将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流里流气的笑了一下,“那就去搭讪呗,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调戏调戏漂亮的女生,吃点小豆腐,他们这群人的手段已经轻车熟路了。一行人尾随着那两个女生,来到僻静的小巷,一个机灵点的混混走着歪七扭八的醉步直直的朝短发的那个女生撞过去,然后假装受伤,一群人围着她们两个,名为索取医药费实则趁机揩油。
江天意斜靠在一旁的墙边,淡淡的看着在几个兄弟包围下、显得惊慌与气愤的女生,于是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唇边,表情有些无聊,心里琢磨着还要再过几分钟,这两个女的才会崩溃的失声痛哭?
俗话说,夜路走多了,也就碰到鬼,坏事做多了,总会遇见喜欢把路铲平的英雄。就在这时候,巷子里忽然冒出了个愣头青,而且还是个功夫不错的愣头青,把他们一通痛打之后,将两个美女救走了。
“靠。”江天意捂着抽疼的腹部,他刚刚一棍子敲断那愣头青的胳膊,不过代价就是被一拳揍断一根肋骨。
“江哥,你没事吧?”几个鼻青脸肿的人相互搀扶着,来到江天意面前,哭丧着脸,“没想到这回踢到铁板了……”
“日,整得老子都没心情玩了。”江天意不耐烦的挥挥手,“散了吧,都回去擦药酒去。”
江天意说完就忍着痛,朝医院走去,对于医院的大门,他也是熟门熟路了。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只有几盏灯亮着,风凉凉的,一阵一阵,吹得人心里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江天意包扎好伤口后,从病房溜出来,蹲在医院走廊的楼梯边,手摸了摸口袋,只有扁扁的烟盒,低低骂了一声,起身准备去买烟,只是站在拐角时,他就怔住了……月色清清冷冷,银辉皎然明净,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靠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夜色,仿佛想到什么,唇边缓缓的绽开一抹微笑。
那笑容轻轻的,软软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仿佛这世上最美的幸福都凝聚在那一刻,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与质疑,干净纯粹到了极点,令人极想呵护。
江天意书读的不好,他无法找出最恰当的词来形容那笑容,但至少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他那么笑过,忽然间,胸口涨的满满的,却又一种酸涩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江天意有种冲动想去认识那个少年,只是正当他要走过去时,那个少年拐进了旁边一个病房,病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那个靠在病床上的人,正是傍晚时的那个愣头青。江天意清楚那愣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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