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只是张鹤的养子,在张家年轻一辈中的地位却是不低,无论是张承玉兄弟还是其他旁系的子弟,平时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还要说上几句巴结奉承的话。
所有人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话,张家的家业是要由这位大少爷来继承的。即便他们心里再有不甘,都不会当着张承志的面表露出来。
宗族里是如此,在外就更没有多大的区别了。
张家的家业不小,身为振威武馆的少馆主,张承志在这祥符县城里还是很有些威望的。何况他如今还过了府试,将来也很有希望能考中秀才,谁会不给他几分薄面?
可现在,父亲让自己来向6诚赔罪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自己给对方下跪磕头?
“怎么?我的话也不管用了?”张鹤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话语中带给他无形的压力。
“我------孩儿不敢忤逆。”
张承志袖子里的双拳紧握,牙关也是紧紧地咬着,阴毒的目光狠狠地剜了一眼6诚,最终还是依言跪了下去。
6诚闪身退到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张鹤道:“张老馆主这是何意?”
张鹤见6诚如此反应,便知道他不肯善罢甘休了,心里不由得轻轻一叹,转而又是朝着地上的张承志喝斥道:“你都干了些甚么混账事,自己向6相公说清楚吧!”
张鹤一旦动怒,所散出来的气场是十分慑人的。别看张子君平时很是蛮横,碰上盛怒之下的张鹤,她都只能是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来应对。
张承志便咬着牙,将自己雇凶杀人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希望6诚能原谅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并保证日后不会再与6诚为敌。
6诚听完后,只是淡然笑道:“那么,昨晚金明池里生的事情呢?”
“那不是我所为------”
张承志刚想否认,却又想起父亲临行前的严令,只好点头道:“是我一时糊涂,还望6公子大人有大量,能够饶了我这一回。”
张鹤脸色稍有缓和,此时接过话道:“只要6相公答应不再追究此事,张家必有厚礼送上。”
6诚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张老馆主也未免太高看我6诚了吧?我想知道,若是换了您老被人谋杀,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后,又当如何对待幕后凶手?”
“这------”张鹤一时有些语塞。
这样的话很难回答,6诚说的确实也没错,如果是换了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也必然是和对手不死不休的局面。
不追究?
你不追究,对方便会就此罢手了么?
既然已经走到了谋人性命的地步,就很难再有缓和的余地。
原谅了凶手,就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就连晚上睡觉都不会觉得太踏实。
目光瞥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张子君,6诚语气骤然转冷,神色认真地说道:“张老馆主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强求他人呢?我不是甚么大人物,也没想过要做大人物,我的气量很小,谁想要我的命------我就要谁的命!”
“你------”
张鹤彻底让这话给激怒了,但6诚的话有理有据,他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杀人者,人恒杀之!
6诚的话虽说得狠了些,但道理总是没错的。他本来就是受害者,自己又如何能强求他既往不咎,化干戈为玉帛呢?
不过张鹤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对于6诚的答案也不算太过意外。他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怒气,凌厉的目光直直注视着6诚,逼问道:“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