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好糊弄,纵是听了刚才之事仍然振振有辞地道。
而显然云天和尚的话得到了众和尚的一致赞同,那本已拎起的棍子再度捣在地上,发出当当作响。王世杰心中哀叹,不是每个和尚都是这般好糊弄,这一下倒好直接闹到主持跟前了。颜月显然也没料到这个云天和尚如此说,只能皱着眉头无奈地跟着一众和尚向那主持殿里走去。
再见主持,王世杰只觉脸红,虽然那主持一直闭着双目,可王世杰依然不敢抬头看向主持。仍穿着上午时的灰色僧衣,仍就是一脸的面瘫表情,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着。而众僧人则个个噤若寒蝉立着,唯有那云天和尚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王世杰心虚地等着,相信那主持定会将自家娘娘一顿奚落,可谁叫自家娘娘犯戒是先呢。此时的王世杰开始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没阻止住娘娘,反而还成了娘娘的帮凶呢!在王世杰的忏悔中,那主持已慢慢地开口道:“女施主所说这鸡蛋是荤菜是真的,为师之所以没对你们说,是因为教法中提出我等可食三净肉,即具备三种条件,一是眼不见杀,一是耳不闻杀,三是不为己所杀。这鸡蛋完全具备此三个条件,所以完全可以吃。”
这样一说,众僧已然明白,而那云空和尚此时得了主持之语,登时有了底气,当即大声地道:“我等所吃鸡蛋完全符合教法,而女施主所食山鸡完全不符,不仅亲眼见到杀山鸡的凶残,亲耳听到山鸡临死的哀鸣,还一心想着杀了山鸡满足个人口舌之欲。此等犯戒,我穿云寺绝不可留。”
王世杰在听到主持解释之后便有了主意,不如自己认了这犯荤戒之事,让主持把自己赶出去。也好让娘娘解脱此时的困境也好。因此那云空和尚话音刚落,王世杰已然大声地道:“请主持师傅明鉴,夫人她身弱力单,给是走这山路也觉困难,怎么可能会有力气捉到那自由飞翔山间的山鸡呢?更何况,夫人乃一女子,怎可能敢下手杀鸡,都是在下一时贪吃,借着给夫人采药之际,央求夫人允了在下贪吃之事。在下犯罪,这就离开寺院,请主持师傅不要责罚夫人。”
王世杰所说部分属于事实,捉鸡之事确实颜月不可为,也为不了。而杀鸡更是王世杰所为。只不过王世杰原本是从犯,经这般一说倒成了主犯。不过若能为娘娘把此事担了,王世杰也心甘情愿。众僧听着王世杰这般说来,瞅着颜月那弱不禁风的样,一时倒都信了几分。还有和尚说亲眼看到王世杰到厨房拿的刀和油盐什么的。
颜月却在听到王世杰说到采药之时,突然眼睛一亮。
主持沉吟了一会,张开了眼盯了那王世杰半晌,眼神又飞快地掠过颜月,这才道:“如此之般,那施主不要怪……”主持和尚话尚说了一半,却突然被颜月的话打断了:“小女子有一件事想请教主持大人,不知主持可愿闻详?”
主持愣了一下,当即道:“夫人请讲。”
颜月慢慢地道:“小女子对佛法虽敬之,却也知以小女子的悟性不足以成为佛的教徒。但小女子有空时也常读佛经,记得佛似乎说过出家的比丘,比丘尼,式叉摩那,沙弥,沙弥尼,以及在家优婆塞,优婆夷等众佛弟子,不可以吃肉类荤食之物,以及葱,茖葱,蒜,兴渠,薤等五种辛味之蔬菜,否则,那是有罪过的。不过当生病的时候,是可以开缘。请问小女子说得对吗?”
主持和尚唇边似乎掠过一丝笑意,当即回道:“女施主所说极是,佛袓说开缘就是破例,意思是说当医生把其开成药方,是可以用的。”
颜月这才慢慢地道:“《本草纲目》中记载野鸡肉可入药。有补中益气,健脾止泄之功效。适宜于脾胃气虚下痢,病后体弱、食欲不振、小便频多之人食用。医书《食医心镜》中曾有用野鸡肉炖汤治疗消渴、舌焦、口干及小便频数的记载。另外这野鸡肉还有着健脾养胃、增进食欲、止泻、祛痰补脑的特殊作用,能治咳痰和预防老年痴呆症。而王侍卫正是因为这些天腹泻不止,小女子正是用这野鸡肉给王侍卫冶病而已。”
众和尚再次哑然,而王世杰再度震撼,这吃鸡都能说成了看病,还说得如此引经据典,这娘娘的本事真能说破天吗?只是这样的说法主持能信吗?
众僧人无语期待,那主持再度沉思了片刻才慢慢地道:“既然这位施主是位病患,当然以治病为主。不过若施主仍需进药,那请施主带着身上的药材离开寺庙。如果施主不需进药,就请扔了身上的药材,再用香汤洗浴后再进寺庙吧。”
王世杰再度满脸通红,慢慢地从怀中拿出那包裹好的山鸡送到主持的面前。而那主持接着命道:“云空,云天,你们现就去备香汤,侍候施主沐浴。女施主若没有事,也请回吧。”
颜月眼睁睁地看着那主持命僧人把那留给慕容炎的山鸡拿走,只能无奈地叹息。山鸡没了,不过侥幸逃过责罚,也算是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