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但是对菜菜子来说则像一生那样漫长。
这短短几分钟,彻底改变了菜菜子。
接下来,菜菜子成了一个贤妻良母,亲手照料丈夫的日常起居,亲自下厨房为全家人准备饭菜。
她亲手把斋藤广武送进了坟墓。
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控制好剂量就不会立即致死,只会让斋藤广武一天一天的变得虚弱。
又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菜菜子在斋藤广武耳边说出了真相,还告诉他,在他死后会接管斋藤会社,用同样的方法折磨斋藤健一郎。她会生下他的孽种,只是那个孩子会是第二个斋藤健一郎。
第二天,菜菜子主持了斋藤广武的殡礼。
在斋藤广武下葬的第二天,菜菜子把斋藤健一郎扶上了大当家的宝座,她则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几个月后,菜菜子在旧金山产下了一个天生智障的男婴。
在此之前,菜菜子已经用各种方式除掉了斋藤广武的所有死忠,包括斋藤广武的两个兄弟与三个姐妹,十七个侄子侄女与外甥外甥女,还有斋藤健一郎母家的三十多人,把斋藤会社变成了她的天下。
最初的时候,菜菜子只是想为他报仇。
在亲手葬送了斋藤家族之后,菜菜子才发现,复仇的快感并不是那么强烈,而且复仇无法让他回到自己身边。
复仇,只是为了活下去而编造的理由。
多少年了?
九年多,快十年了!
照片上的菜菜子刚满十八岁,虽然容貌没有多大变化,仍然是那么漂亮,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充满幻想的少女,而是一个资产超过十亿美元,拥有数千名成员,经营上百家各类产业的大型会社的大当家,是美国西海岸地区实力最强大的日裔社团的掌门人,是别人眼里冷酷无情的女王。
她才多少岁?
还不到二十八!
他多少岁了?
当年,他二十七岁,现在快三十七了吧。
声音没有变,可是人变了吗?
他并不帅气,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沉着稳重。他不大爱笑,即便被逗笑了,也只是嘴角稍稍上扬。他不大喜欢说话,就算逼着他说,也只是那么一句两句。在菜菜子的记忆中,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行动多余言说。他做事很踏实,从不拖泥带水,让人很放心。他喜欢音乐,特别是古典交响曲。
他会什么?
在菜菜子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
他能在冰凉的海水里游出十多千米,能驾驶家庭轿车把超级跑车甩到身后,能用手枪打中五十米外的乒乓球,能在冰天雪地里纹丝不动的站几个小时,能背着菜菜子从富士山的山脚爬到山顶,能用调制出色彩绚丽的鸡尾酒,能用一只手弹奏莫扎特的钢琴曲,能用最简单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饭菜。
在菜菜子的印象中,他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
他不懂得什么是罗曼蒂克,不懂欣赏日落与日出的美景,不懂得怎么帮女人挑选漂亮的衣服,不懂得用一支一百元的冰激凌就能让喜欢他的人开心,不懂得女人在生气与伤心时的表现,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不懂得哪种香水适合未婚女性,甚至不懂得该在什么时候送女人一朵玫瑰花。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让菜菜子难以忘怀。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房门被敲响,菜菜子才把照片放进保险柜,擦掉了脸上的泪痕。
“进来。”
进来的是那个开始去了小泽田太郎家里的男人。
“怎么了?”
“他来了。”
菜菜子微微一愣,说道:“在哪?”
“就在外面,说要见你。”
长出了口气,菜菜子才说道:“请他过来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你也不例外。”
“是!”
不多时,年轻男子带着木林森来到菜菜子的房间,在退出去的时候带上了房门。
除了显得老了一点,他的相貌没有什么变化。菜菜子注意到,真正的变化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
“康助……”
“你还是叫我上野吧。”木林森稍稍往后退了一点。“菜菜子,你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放心了。”
“你……”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叙旧。”木林森把拿在手上的录音笔丢到书桌上。“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菜菜子,我也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康助。时间改变了我们,所以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不——”
菜菜子的情绪突然失控,木林森心里也是一紧。他知道,很多事情不会随着时间而淡化与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