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中的作死,不但会认为是对教习的不敬,更加是对孔圣的不敬,所以再不情愿,都要咬着牙叩拜下去。
“三叩首!”
国子监的学生腰杆像是拧了发条的机器,弯下去都是僵硬的,看得站在前边的教习们一个个皱眉。
“这些学生拜得好像很不情愿啊?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这边也是,好像很不服气似的!看来课业布置得还不够重啊……”
吕监丞铜锣一敲,喝道:“礼毕!入学宫!”
祭孔大典结束,林岚这才问道:“姚祭酒,这是什么情况?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教书的呃……”
两边新生在教习和老生的带领下,从两侧的连廊往后边的学宫走去。
姚祭酒缓缓道:“自然不是来让你教书的,前些日子言公来函,文德书院的体制已经完善,可以在国子监推行开来了,你来当这个国子监的司业,希望能够继往开来。”
林岚尴尬地笑了笑,这丫的,又要当免费劳动力了,“姚祭酒,这国子监若是晚辈记得不错,祭酒、司业等都是有官职品阶的,任免似乎是朝廷的事吧?”
姚祭酒摇头笑道:“大京朝国子监分南北,金陵国子监俗称南雍,早在千年之前便已存立,比北雍的底蕴足足多了千年,太祖开国定都之时立下祖制,南雍为学,不受朝廷掣肘。”
“哦?有这一说?”林岚眉头一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样的封建制下,居然有统治者能够将国家最高的学府排除在自己的统治之外,这样的远见卓识,定然不是朱元璋的手笔。
姚祭酒道:“成祖迁都燕地之后,南雍因为有祖制庇佑,安然无恙,如今南北两雍并立,但从这底蕴、制度来看,高低立判。”
“那这国子监司业算官阶吗?”
姚祭酒摇摇头,说道:“不算。”
林岚白高兴一场,又问道:“俸禄呢?”
“本来有月钱,不过言公来函之中说明,林小友还属于文德书院的学生,未能毕业,这国子监也算是对您毕业的一个考察,所以……不要钱。”
林岚再一次折戟在王言老贼的手上。
他饱含着热泪,看着文成殿后边的学宫,哽咽道:“福利房总有吧?”
姚祭酒像只老狐狸一样眯缝着眼,说道:“学宫原本是有几间,不过最近都在维新,若是林小友没有落脚之处,老朽可以自掏腰包,替你找个落脚之处。”
“别了。”林岚再一次怀疑,这个姚祭酒同样是个心机婊,若是说在学宫整理一间屋子单独给林岚食住,林岚自然好意思接受,这让老姚掏钱,他怎么好意思收呢。
“林司业,你去哪里?”
“吃饭。”
“待会儿开学典礼,你不说两句?”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林岚进偏殿换下了这身酒红色的华裳,穿上自己的长衫,甩着收拢的黄纸伞,朝孔庙之外走去。
姚祭酒抚须笑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倒是朗朗上口,不错。”
一边的吕监丞也附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好好学习,承达此义。天天向上,催人奋进,读之上口,言简意赅,老朽认为,可以为南雍之新训。”
“也好。”姚祭酒像只老狐狸一般,眯缝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