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后脑勺,看着透过碎叶的蓝天,道:“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这样活着不就挺好的吗?”
“舒服倒是挺舒服,就是别人看来有些颓废了。”
林岚呵呵一笑,道:“那依血徒大侠之意,怎么活才算是精彩人生?”
“有太傅、御史大人撑腰,又如此有才气,安安稳稳地踏上仕途,定然能够一帆风顺,不是吗?”
“若真能像你说的,大父和老父恐怕抬都将我抬进官场了,可你看看,如今百叟宴风起云涌,揚州盐道黑白不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傻子,才会喊着嚷着升官发财。”
血徒起身,说道:“随您吧。”
“你去做什么?”
血徒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道:“是龙是虎,总得会上一会。”
“你不是说查不到你头上吗?”
“本来是查不到。不过那晚我是左手出的刀。”
林岚眉头一挑,说道:“那能说明什么呢?”
“六扇门来的若是老熟人,估计就有些麻烦了。”
林岚嘴角一抽,真能搞事啊,非得耍酷来上一刀?你捅死他、淹死他都可以,何必要玩艺术来这么一刀呢?
“那你就跟不能乱跑了。”
血徒缓缓道:“如果真是老伙计,顺藤摸瓜到这里很容易。”
“你准备杀了他?”
“干我们这一行的,干净点的当了神捕,脏点的就只能当刺客打手,这刀子上谁不沾点血。”血徒说话的时候,总喜欢看着人的脖子,仿佛在研究从哪里下刀一般,“若是交情好,自然相逢一笑泯恩仇,若是当初就有过节的,自然手底下见真招了。”
“你也当过神捕?”
血徒眯缝着眼,听着树梢上一声早鸣的蝉声,说道:“当得时间不长,那时候太傅当朝,我缉拿的京师贵人也是最多的。后来嘛,你懂的。走了。”
血徒抿嘴一笑,朝外走去。
……
……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薛家主府的正堂上,薛太公与一位年纪有些大的老者坐在一道。
“韩捕头,不知道我孙儿的死,有些眉目了吗?”
韩捕头坐了椅子的一半,笔直着腰,说道:“虽然入土有些久了,尸体有些腐烂,但是从仵作的尸检和老朽对尸体伤口的观察,已经有些眉目了。”
“凶手呢?韩捕头阅人无数,不知道可晓得这个杀人刀的歹人是谁?”老太爷双手拄着拐,身体前倾着,有些紧张地问道。
“薛太爷。”
“嗯?”
韩捕头抬头看了看豪华的雕栏,呢喃道:“既然王都统请老朽来办案,老朽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用不着三天两头的过问。”他拿起一边用布裹着的长刀,看了眼远处铅色的墨云。
薛太公皱着眉头,冷哼道:“神气什么?指望他办点事,就跟什么似的,个臭武夫。”
江湖混混,武林豪杰,在薛老爷子眼里,没什么两样,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