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原来是一条盘龙鸟铳,使这杆铳的人一定很讲究”。
贺老六把装好的盘龙鸟铳放好,又拿起一支鸟铳装药。
他先摸了一把铳口,感觉这杆铳没有刻盘龙。
贺老六同组的上官捡起了那条盘龙鸟铳。
贺老六注意到,上官的右脚也大大的鼓起,那材料和鸟铳枪机的鼓包是一样的。
上官放铳的姿势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夹着鸟铳平放,上官趴在石头上把鸟铳架到肩旁,闭上一支眼瞄。
贺老六想提醒上官一句,瞄不瞄都一样,铳子打出去都没谱,那样瞄还容易炸伤眼睛。
话到嘴边贺老六决定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孙一使用着崇祯五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支膛线鸟铳,已经慢慢地打出了感觉。
指望这把鸟铳作为阻击步枪是万万不能的。
明朝的鸟铳枪管粗,铅子大,二者的加工精度都不够,火药也不统一,可以说每一枪都是独一无二的。
但是膛线配木塞子铅弹,在五十米的距离以内鸟铳已经可以瞄准使用了,基本能上靶。
木塞子铅弹尾部膨胀在膛线的挤压下高速旋转出膛,提高了铅弹飞行的稳定性,还极大地提高了杀伤力。在进入目标体内的一瞬间铅弹撞击变形但依旧保持旋转,同体内组织纠缠不清,伤口迅速撕裂。如果铅弹撞击到骨骼,不会像滑膛枪铅弹那样嵌入骨头,而是直接把骨头击碎。
孙一亲眼看见一名腹部中弹的镶兰旗倒地之后,背后的创口支楞着白白的肋骨碴子足有鸭蛋那么大。
本来孙一以为做膛线很复杂。
当他把膛线的概念给薛师傅解释清楚,薛师傅说:“不就是螺纹吗?好办!”
薛师傅用硬木做一根比铳管稍细的木棍,放入铳管可以旋转但不会晃动。
在这根木棍上先刻一条膛线,穿过两个木架圆孔,圆孔上各有一支铜螺栓伸入木棍的膛线。当推拉木棍时,木棍就会顺着膛线旋转。
薛师傅在木棍一端做一个可以自由转动的横木把手,木棍另一端嵌入一片硬铸铁块儿上砸下来薄片做刀刃。
把刀刃送入铳管,每拉动一次木棍,铳管里都会被刻一条。每刻一条,就稍稍转动木架一个很小的角度。二十几次下来,一条膛线就完成了。
如此一共刻三条膛线,一天时间都不到。孙一便提着试验品上阵了。
实战证明,土法拉膛线完全可行!
不过联军缴获的管身平直管壁厚可以改造的鸟铳太少。
孙一从汉军俘虏李高喜那里了解到,即使已经可以自铸红夷大炮的爱新国到现在还不能打造鸟铳,就彻底断绝了大规模装备膛线鸟铳的想法。
孙一利用这支鸟铳在一百尺的烟幕距离弹无虚发,还经常支援两侧。
但是镶兰旗钻出烟幕的越来越多,一个个显然是受了吉尔哈朗严肃军法的震慑,义无反顾一往无前毫不畏死。
鸟铳的装药速度远远跟不上了。
三眼铳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个瘦小的身影冒出来站在孙一身边拉开一张弯弓就射。
“琪琪格,你怎么上来了?”
“一哥脚不方便,我来照顾你!”
说话间烟幕里嚎叫着冲出几十名甲士,扎堆儿冲向一处山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