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在他死后还了整整三年。
刚开始李寡妇也别扭,可架不住麻老二说小话,这老小子按村里的辈分是她二叔,现在一口一个‘嫂子’的叫,不答应都不行。张岳那头隔三差五就让人送东西,奉天城里金铺打的镯子、女人用的梳妆柜,反正是用得着的没完没了往这送,哪个爷们也没如此对待李寡妇。
所以,牙一咬,脸不要了!
这年月过日子难,寡妇过日子就更难,有那么肥呼个汉子戳在村里,起码李寡妇在人前不受欺负,至于背后有没有人说闲话,她不想管,也管不了。寡妇背后还能没个闲话?
张岳这时候来了,嬉皮笑脸黑不提白不提的进屋就炒菜,弄了一桌子好吃的,把酒烫上就开吃,一顿饭吃的沉默无比,直到天黑,俩人极有默契的钻了被窝。
一来二去,狼狈为奸的二人当两口子那么过,这点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可都把牙咬死了,谁也不说。
能说么?
不怕被抓进警察局里吃牢饭?这年月可是说抓人就抓人,听说原来奉系那些个暗地里谋划刺杀日本人给张大帅报仇的汉子被抓起来一波后,谁也没活着从警察局出来,哪还敢惹警察?
那么,张岳真拿李寡妇当回事了么?
没有。他这就是解解馋,每个月的薪水都砸到百乐门里看了小玫瑰唱大上海新歌后,连句话也没说上给憋的。张岳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玫瑰是谁?是奉天城里刘三爷的肉儿,从大上海请回来的红歌星,身边走的不是富商就是高官,人家能睁眼看他?这孙子一个月的薪水刚够在百乐门送一篮子花,送完了,他连酒都喝不起,转身就得往出走。
这种情况下,张岳坚持了两个月便受不了了,回村的时候正好听见李寡妇跟几个老娘们在村口磨盘后聊闲天,那小声和小玫瑰一样,打的人魂都酥了,当天晚上这个货就冲进了寡妇家……这才有了眼前这档子事儿。
只是,这回张岳显得特别沉默,闷着嗓子说了句:“睡觉。”
熄灭了油灯,往被窝了一钻,直接闭上了眼。
李寡妇觉着不对劲,也不敢问,干脆,扭过身,佯装生气的,也睡。
张岳却在黑灯瞎火的夜晚,再次睁开了眼,他心里有事!
眼一睁一闭间,已是一个轮回。
现在的张岳,不再是走狗汉奸臭流氓了,他来自2017年3月的顺义,开了一家胖子宠物诊所,靠给得了病的猫狗灌人吃的感冒胶囊赚钱,逮着一个自称‘爹地、妈咪’的主就往死里坑,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同样是晚上十点来钟,张胖子和几个狐朋狗友正在KTV狂嗨,两个深水炸弹才进了肚,就着脑袋发懵,闭上眼靠在沙发上缓缓神的功夫,耳朵里响的是朋友唱‘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他这刚想把野驴狂吼的声音制止,一睁眼,一切,都变样了。
KTV内的奢华装修不见了,自己躺在破屋子里盖着被子一动不动,脑子里翻江倒海一般的记忆狂涌,让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这,竟然是如此屈辱的年代。
张岳惆怅的闭上了眼,他不是科学家、不是特种兵,这一身的肥肉更无法去战场上驰骋,那,自己来这个时代究竟能干什么?
“张岳大哥,睡了吗?”
也不知道是谁,压低了嗓子在门口喊了一声,听那意思,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来了。
“呦,麻老二来了。”
李寡妇从被窝里爬出来就开始穿衣服,张岳这心里,却咯噔一下!
刚才脑子里翻涌的记忆都是时代信息,眼下,整件事都开始在他脑子里浮现。
张岳不是没钱了么?可他依然没完没了的给李寡妇送东西,这年头能带得起金镯子的人可不多,钱是哪来的?
穿好衣服,李寡妇走了出去,打开门将麻老二让进来,一进屋,獐头鼠目脸上全是麻子的麻老二就把包裹撂在了炕上:“哥,买家我找着,今晚上三更天,村外小树林交易。按您说的,不找树大根深的绺子,这回,咱找的是刚成伙的土匪。”
不用去看张岳也知道那包裹里放的是枪!
这具身体之前的主人能为了过瘾这么往李寡妇身上使钱靠的便是私贩枪支的营生,最糊涂的是,这些枪都来自警察局装备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