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见怪。”
韩均不动声色地道:“母亲说的,儿子不懂,哪有晚辈责怪长辈的道理。”
“是是是,我的意思是说,哎呀,都怪我,觉得毕竟纳征是大事,想着必须要穿的庄重一些,就心急,没考虑那么多,实在是太失礼了,也不知道亲家有没有生气。”
“是啊,你母亲没见过什么世面,一点事就慌了手脚,你别怪她。”韩焘也道。
韩均便觉得十分好笑。
果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路家夫妻根本就没提这件事,言行举止间也没有丝毫见怪的意思,可见是并没有放在心上的,只有何氏,怕是被大长公主敲打了一番,现下是害怕了,这才做这幅模样来。
“哦~”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父亲说的是这个啊。”
何氏立马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不错眼地盯着他。
倒不是她这么快就转了性子,实在是大长公主已经把话说的十分明白。
想起回府的时候,大长公主招了她到身边,冷冷地道:“以往的事情,说多了也没意思,你自己心里有数,这日后该怎么做,你可不要犯糊涂!侯府,到底还是均儿的。”
何氏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便是丈夫齐安侯也狠狠告诫了她一顿,“我看都是我纵的你心太大了!穿了好看还是日后没得穿了?你若是不想穿了,只管说一声!”
若不是贴身的嬷嬷知道不好,连忙抱了一双儿女过来,只怕她在侯府的一点脸面也要丢尽了。
好说歹说,哭也哭了求也求了,齐安侯才答应,会劝劝韩均。
看着他们二人,一个十分殷勤,一个小心翼翼,韩均忽然觉得没意思,他这是在做什么呢?
父亲觉得对娘亲和自己有愧,可又不舍得何氏和她所生的一双儿女,而何氏呢?时而精明时而糊涂,也不过是因为那一点点得失利益,他们这一家子,倒谈不上什么亲情了。
他现在的做法,又与他们有何区别?只不过仗着大长公主的势,凭着父亲的一点悔恨罢了。
韩均甚至有掉头回路家的冲动,毕竟连齐家的事情,路景修都不瞒着,只怕他不知其中利害,因着路家的关系亲近齐家惹祸上身罢了。
胸口有暖意一点点涌上来,不觉中他唇角带了一抹笑。
“父亲母亲不用担心,伯父伯母都是极大度的,并不曾说过什么,今日辛苦父亲母亲了,早些歇息吧,儿子先回去了。”
韩均站起身,将未剥完的荔枝放回盘子里,转身走入屋外的夜色中。
看着儿子挺拔的身姿,齐安侯思绪翻涌,良久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说。
“侯爷,他的意思是,不怪咱们?”
何氏还有些诧异,不解地问道。
原以为韩均怎么着也会做点什么,最不济也要警告她一番,却这么轻描淡写就揭了过去,何氏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安,害怕一双儿女会出什么事。
“你把心放回去吧!均儿的性子,既然说没事,断不会背后做小人的。”韩焘丢下一句话,也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