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韩均的说法,路子昕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施家怕是和三皇子有些联系。”回想起来,他的声音好像有丝清冷,叫她害怕。
夜深了,青檀见她还坐在窗边,便也只默默站在一旁,一同看着窗外高悬的那轮明月。
许是有些冷,路子昕忽地打了一个寒颤,青檀连忙将搭在手臂上的薄毯披在她肩上,劝道:“姑娘,该歇息了。”
呵,那样的话她果真没法子向福芳郡主说,难怪秦檗也无可奈何。
路子昕站起身,走到床前,任由青檀给她宽衣,而后躺在床上,却睁着眼辗转反侧不能成眠。
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不要被卷入皇子们的斗争里面,可是真的能做到吗?
即便爹爹查处了户部的内鬼,对账目有了防范,那些人就不会想别的法子诬陷吗?他们为了权势为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又何曾将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与悲苦放在眼中过?
他们那号称造福天下民生的胸怀,看到的只是自身的利益得失罢了。
但有不从,谁又管你是否真的清正廉洁?梦中的路家,太学院的秦先生,俱都是他们可以随意构陷的对象。
眼角有冰凉的东西滑落,路子昕无意识地用手背抹了抹,脑子有点木,头也很疼,胡思乱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青檀等了会儿,见没了翻身的动静,悄声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连虫都收了声,路子昕闭着眼开始挣扎,泪水不断流过略显苍白的脸颊,浸湿了枕巾一片。
“丫头?丫头?别怕啊,别怕,没事了。”
模糊中有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安抚人心的力度,温热的掌心拂过额头,上面是细细密密一层冷汗。
她慢慢睁开眼,泪眼朦胧中只看见一人坐在床边,怜惜地看着她,不停轻拍自己。
路子昕看到韩均的眸子里映出自己的模样:泪水模糊,头发贴在脸上,难看死了。
一头扎进韩均怀里,不准他再看。
冰凉的脸颊碰到他温暖的怀抱,眼睛一热,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只是个梦罢了。”韩均轻声哄道。
是啊,是个梦,但却是个真实存在的梦,一个她不知道能不能改变的恐惧的梦。
可是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和韩均坦白。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说胡话?还是大逆不道的胡话……
路子昕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哪怕上天给了这么多警示,有些事还是无法改变。
施家的事情,终于将她多日来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慌与无措倾泻而出。
还有齐家,似乎身边的所有人都被卷了进去,否则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可是选择了一方,便一定能保全?
路子昕“呜呜”地哭出声来,似有千万般的委屈,哭的韩均心疼不已。
若只是为了福芳郡主,小丫头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
可她既不想说,韩均便也不问,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路子昕削瘦的背脊,不停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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