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热闹喜庆过后,留下的是奇异的静谧。
还有小厮婆子丫鬟议论的声音、收拾时杯碟碰撞的脆响、大门外宾客告辞寒暄的客套,都在路子昕的耳边略过。
她站在穿堂处,身后是一座十六开的琉璃屏风,将宽阔的厅堂隔开。
今夜月色清朗,皎洁的星空中并没有几粒星子,路子昕却微微仰着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修长纤细如玉般的颈脖露了半截在衣领外头,细腻瓷白。
“在想什么?嗯?”有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说话,熟悉的气息被初春的风卷送着打在她鼻尖,是淡淡的、好闻的墨香。
她看过韩均的手,宽大修长,指腹带着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拿剑带出来的。
“在想今儿月亮倒是挺圆的,这个时节也有不少花儿,真正的是花好月圆。”
只是这样好的意境和兆头,不知路家能不能一直春风得意下去。
路子昕甩了甩头,会的。
那一缕未梳为拢的发便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起来,有好闻的茉莉清香随着发丝扫在韩均深邃俊逸的脸庞之上。
路子昕才发现他靠的已经极近了。
春日衫薄,尤其他常年习武底子好,更是穿的不多,有隐隐的热气从那坚硬宽阔的胸膛散出来,激的路子昕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偏又暖融融的欢喜。
主子们说话,下人早已经悄没声儿地收拾好了东西快步退了下去。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是方才那种遥远的喧闹中带着的安静,而是真正的寂静,她几乎能听到俩人心跳声交叠在一起。
一人强劲有力,一人急促细微。
路子昕不由捏了捏衣角,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儿地瞎紧张什么。
韩均肯定在笑吧,他就喜欢作弄她,然后看自己局促不安地模样。
夜凉如水,不知道是不是下人走的时候撤下去了几盏烛火,还是因为她站在屏风的阴影里,周围突然暗了很多。
直到韩均自身后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路子昕才发现原来是韩均将她自上而下地包裹在他高大的身影里了。
现在她自己不排斥俩人这样的亲昵了。
只是到底是在路家,还有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地偶尔来回有过,路子昕绷着脸,却不知道粉面已是微红。
她不安地躲了两下。
韩均果然轻轻笑了两声,捉了她的小手不准乱动,另一只手已经从头顶落在她单薄的肩上,问道:“怎么不去闹洞房?”
新婚之夜,亲近的人家都会作弄一番新人。
路子昕瞟他一眼,明知故问。
她不信路子闵的性子,会放过韩均,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和自己说些闲话。
早几日路子闵就个个都咬牙切齿地嘱咐了一番,谁敢闹他,来日他就加倍还回去。
只是这话却对那些早已经成亲的人不管用,还有胆大不怕的,所以如今路子闵的新房里正热闹着。
路子昕因是姑娘家,那里多是二哥翰林院的同僚,去了难免不方便。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