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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互相完全没见过,但能在这种关头准确地找到此处并对上暗号,那彼此的身份也就很清楚了:“不必互相介绍,我和我的下属执行另一个任务经过此地——刺杀伊力特三世是你们搞的?”
先他们躲藏于此的三人面面相觑,猜疑和谨慎显露无遗,片刻后总算有人开口回答迪特的问题:“是,任务进行得很顺利,动手的人也已全身而退。所有参与者现在已经化整为零分头躲避追捕了,按照事先安排,我们三个会在这里躲到风头过去。”
另一个陌生面孔带着不悦质问迪特:“你是怎么回事,没接到上级警告,在这段时间不得进入萨登堡吗?”
“该死。”迪特闻言心一凉,当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自己一行是不会途径安泰利首府的。但自己担心狂猎威胁,又迁就罗德想参加比武大会的希望,这才临时换线来到这里,没想到一头撞进险境。“你们就没发现,夺得比武大赛冠军那孩子是佛斯特公爵的儿子,而且他也参与了国王的晚宴吗?”
间谍们吃了一惊,互相对视一眼,摇摇头。自然没发现,他们和迪特是分属不同部门不同区域的人员,从被吸纳进军事情报局就在安泰利境内活动,虽然服务于帝国,但有很多连帝都温维城都没去过,佛斯特公爵都不一定认识,怎么可能认得出他儿子?
“能不能别像安坐在皇宫里的那帮蠢货一样,什么事都能推给我们?‘为什么没能在某某叛乱前发现端倪?’‘为什么帝国军队到达某地时连精确地图都还没有?’‘为什么执行刺杀时没发现边上还有个自己人会陷入危机?’我们是军事情报局,不是神仙,在敌国领土上行动,哪怕给我们无限的经费,也不可能盯着每一个人!”
迪特对面的男子愤愤不平地继续说:“是啊,我们希望、也乐于别人认为我们是无所不能的,这样对手会对我们充满害怕、疑虑,在犯罪或与帝国为敌前也会多考虑考虑。问题在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我们自己人也信这一套了,搞得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出了什么意外,所有人立刻想到我们:军事情报局死哪去啦?吃屎吗?为什么没能及时发现问题?真是够了,这锅我们不背!”
“皇帝陛下和大臣们不了解我们的工作也就算了,你作为我们中一员,怎么也犯这种错误?”另一个间谍无奈地阻止了同伴的牢骚,不悦地盯着迪特:“我们人手紧张,不可能也没义务认识帝国每一个贵族的家属,这是你的工作失误,别想推卸责任。”
……
迪特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态,无奈向对方道了歉。
工作失误?不,两方都没犯错,按照安全保密原则,他们彼此之间不认识也不清楚对方的任务,负责刺杀伊力特三世的帝国间谍按部就班出色完成了任务;而自己负责保护罗德,级别虽高却没到能知悉一切帝国机密的程度,自己是收到夫人的信件后才改变“商队”行进路线的。
问题出在消息传递方式落后上:身处他国领土不能使用易泄密的法术传讯,工作汇报和新命令的下达一来一去间是有时间隔开的,于是意外出现:一组效忠帝国的间谍刺杀了伊力特国王,结果让另一组同僚的保护目标陷入危险。
就像一台魔法构造体上的两个零件,相距很近却不知道彼此存在,没协调好导致事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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