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经过了好几个燃烧着的人类聚居点,视野中到处都是扶摇直上的滚滚浓烟,在蓝天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污迹,靠近些还能看见残留的火焰在已经被破坏的屋脊和房梁间蔓延,末日般的景象让罗德心情沉重。
即使夜晚降临也没让情况有所好转,所有方向的地平线都被火光笼罩,看得出安泰利军方坚壁清野和焦土的决心坚定,行动也十分果断迅速,规模同样前所未闻。
他们和那十几名士兵在一块平地上一起过了第一夜。罗德又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他忍不住想象,在安泰利南部的广阔国土上,应当还有无数支这样的小规模部队,正监视“护送”着无数与自己这帮人一样的逃难队伍向远离米德兰军队的方向而去。
……
从难民的视角感受一场战争,他很快发现这件事并不像传说故事和小说里描写的那么热血刺激。若米德兰吞并安泰利,那获胜者是成功开疆扩土;而如果是王国军队将帝国军队赶出国土,那获胜方又是在保卫家园……无论谁胜谁负,许多年后吟游诗人或后世人们传唱并议论的,恐怕也只有率先带兵越过边境的帝国将领或果断下达焦土命令的安泰利指挥官,又有谁会记得身边这帮家园被焚毁,被迫逃往异乡的难民?
恐怕没有。
罗德忍不住开始思考这场战争爆发的原因。他是米德兰人,但也到过了许多安泰利的村庄城镇,就他所见,两个国家人民的日子都还算过得去,没有任何一方出现粮食不够吃或水不够喝不得不去抢的情况,这场仗是为了什么?凯尔皇帝一统西大陆的梦想,还是仅仅为报曾被打到帝都城下的耻辱?
只思考显然得不到答案,如果有机会,也许问问那支入侵者军队的最高统帅、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能得到答案。
……
第二天天上下起了细雨,湿润的雾气和村庄焚烧产生的烟雾交织,浓厚得像在空气中挂起无数白色纱帐,连十米开外的景象都看不清。
在如此环境下,车队一天只能往前挪三四十里,好在那支负责“护送”的小部队并未过分催促他们,其中士兵基本是本地人倒也不担心他们乱来,两拨人如此相安无事地一前一后又行进了一天,向着卡文霍尔森林又近了一步。
第三天时雨停了,逃难者们在中午时被屁股后面来的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赶上——是先前军官所说的那支尝试阻挡米德兰先锋军的勇士部队的部分,他们与逃难队伍汇合后略作停留,很快甩下他们继续向前。
尽管这支部队宣称他们成功击退了米德兰军队的一轮进攻,可惜离开时匆匆忙忙的模样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是吃了败仗,逃难队伍中顿时有女人惊慌起来。
“他们击退了入侵者,为什么还要跑?”
“击退一万人叫击退,击退一千的先锋斥候和劫掠者也叫击退,后者可能性显然居大。”锐恩开口说话:“米德兰这次突袭太过突然,如果寸土不让地强行防守,结果只能是所有军队都像飞蛾扑火一样被逐一消灭。安泰利上层的应对方式很明显,前线军队以牵制为主并主动向后撤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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