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现在的场面给惊醒了,当他弄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话。
“声名?”吴昊天忍不住底底念了一句,他如何又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的话,将会声名尽毁。可是声名再好,能与性命相比么?人死如灯灭,修仙者何尝不是?尤其是修者,其实死后甚至还不如普通凡人呢。凡人死了以后,灵魂还可以投胎,还可以重来,但是修者死后,就只有魂飞魄散一途……
如果他能活下来,声名真的就那么重要么?如果他能活下来,以他的道行,即使有着这样的污点,还是依旧能够得到华山剑宗的重用。尤其是以他的天资,这些年正处于实力的爆发阶段,以他的修炼进境,不出几年,就会站在另一个高度。到那时,谁还会记得他的污点,到那时,谁还会提今日之事?
吴昊天紧紧的握着剑,到底是要声名,要妻子,还是要自己活命?他面色变幻的更剧烈了。蓦然,吴昊天的面色停止了挣扎,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抬头看了刘兰芝一眼,并微微向刘兰芝一笑。这一笑,让刘兰芝也是不由有些失神,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舍弃她了,还是打算和她一块赴死?
“决定了?”车仙儿看着吴昊天,不由问了一句,“放心,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了,杀了飞花剑,我必然说到做到,今日放你一马……”
“我知道该怎么做。”吴昊天对着车仙儿的语气有些冷,有些不似先前的谦卑。这一时也让众人有些摸不清头脑了,他到底决定了什么,是要杀刘兰芝,还是打算和车仙儿彻底决裂?
然而就在吴昊天要真正动作的时候,此时一道身影却犹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刘兰芝的前面,他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吴昊天,只看得吴昊天心中发毛的时候,他才面色冷漠的看着车仙儿,淡淡的道:“今日就放过飞花剑吧,就算我欠你们北车一个人情,如何?”
来人正是一直在那里静静观看着的车无忧,虽然到底,他也是无法确定,吴昊天是要杀刘兰芝,以求自己能够活命。还是打算激怒车仙儿,几人共同赴死。但是不管哪个决定,车无忧都不想看到。因为今天师姐,已经够伤心了,被自己的夫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对待,看的他都几欲暴怒,欲要杀了吴昊天,一了百了,就更不用说刘兰芝的感受了。所以,他不想她再受一次的伤害,以至于彻底奔溃。所以在吴昊天做这个决定之前,他出现了……
“你要阻我?”刚才还十分平静的车仙儿,当对着车无忧一瞬的时候,她几乎显得有些暴怒,“华山剑宗不是也毁掉了你的家园,杀了你的父母么?你不思报仇血恨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阻止别人报仇?你是不是疯了?”
听着车仙儿的怒喝,车无忧不由皱了皱眉头。他现在最不愿意听的就是这样的话,但是他不想,刚一上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道:“这是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不过,今天这飞花剑,我也是保定了,你放还是不放?”
“你这个……你这个……”车仙儿几乎是被车无忧这蛮横而又不讲道理的话,气的浑身乱颤。她是多久多久,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人了,但是她想了很多恶毒咒骂的言语,骂到嘴边的时候,竟一时都有些骂不出口了。对面之人,可的的确确是她的二哥啊,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也从来没有打算相认。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车字,他们的确是一家人啊。所以她骂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想到该骂个什么才合适。
眼见自己的强加干涉,竟然把北车之主气成了这样一个德行,车无忧也是有些吃惊的。说实话,和北车,他其实也是不想对上的,虽然他很想试一试北车的深浅,但是那也只是基于对对手的了解,他并没有打算过把北车如何。可是如今为了刘兰芝,却把北车之主气成了这个模样,看来想要和北车好好相处,已经是希望不大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兰芝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啊,这样的事,他自然也是不可能做出的。所以相较之下,他还是只能得罪北车了。
不过,自己不就是保一个人么,车仙儿又何必把自己气成这个模样呢?难道她和刘兰芝有着深仇大恨?可是即使如此,堂堂一家之主,有什么解决不了,大不了用武力定高低就是了,如果她能胜过自己,刘兰芝自己自然也是保不住的,又何必自己把自己气成这个模样呢?而且,在车无忧感觉中,车仙儿如此态度,明显对自己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妈的,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要轮到北车的来操心了,车无忧想来想去也是想不通……
看着车仙儿如此失态,车无忧依旧是皱了皱眉道:“不好意思,刘兰芝我今天是保定了,就权当我欠你们一个人情……而且有什么条件,你也可以提,只要我能办到,我也绝不会推脱……”
“幽幽姐,杀了他,你帮我杀了他!今天这里的……一个不留,全部杀了。”谁知此时,车仙儿竟不由得留下了两行清泪,然后对着身后的幽幽吩咐道。她的确是把车无忧恨的要死,先前见他收拾华山剑宗的人,那种英姿勃发的模样,虽然嘴上她不承认,但是心中,别提她有多开心了。虽然车无忧堕入了魔道,但是如果车无忧能报如此大仇,只要他还能从魔道中再走出来,不管多久,她还是愿意认这个二哥的。
毕竟二哥车无忧和大哥不同,二哥是因为身世坎坷,从小受尽了苦,车家几乎没有给过他任何的温暖,他一时走错了道,也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他选错了路,车家也是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的,所以,只要他能回来,不管多久,他们都是愿意接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