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空间俨然已经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无数空间裂缝顿时显现,其内传出的寂灭之风更是犹如狂风骤雨一般猛烈,而对于此,林旭城心下却是并无太多惊惧。眼下听到老者的声音,他当即快步上前来到老者身边,看着老者油尽灯灭一般的枯槁容颜,林旭城心中更是苦涩,可他知晓当前情势紧急,而且老者分明有话要说,当即恭敬道:“老爷子您说。”
老者看了一眼林旭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艰难道:“老夫已到弥留之际,那定魂老儿虽然身为一方宗门之主,可在老夫这般玉石俱焚的术法之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只是小家伙啊,待你出去之后需小心提防这定魂老儿,此人阴险毒辣,加之此行又损失了洛焱妖兽,想必更是愤怒,只是你可知晓这老东西为何欲除老夫而后快?”
林旭城摇了摇头,其实初到此地之后,他便心存疑惑,而当那阴魂宗老祖定魂子来临之后,这种疑惑更是萦绕林旭城心头,眼前老者的修为虽是那许多修士难以企及的劫月境,可与开阳境大神通修士定魂子相比,仍旧相去甚远,可方才林旭城在一旁看得真切,这定魂子分明对老者有诸多忌惮之处,这又不知是何道理?
老者兴许知晓林旭城心中疑惑,缓缓道:“此地本不存在,乃是老夫以自身劫月之影幻化而成,只要修为未曾踏出开阳境便对老夫无用,只是老夫也终生不可踏出此地半步,如同画地为牢一般,而定魂老儿之所以对老夫起了杀心,乃是因为老夫在那千年之中修习了一门阴魂宗不传之秘,其名曰摄魂。摄魂一术,不同于你等初入阴魂宗时所学的炼魂术,修习者修为必须达到劫月境方可,眼下的阴魂宗内,但凡会此术者,无不是长老级别的人物,而这些人也自是对阴魂宗忠心耿耿,难有二心。”
林旭城听了老者的话,大致有些明白了个中缘由,可他还是无法理解,仅是一门术法就让定魂子如此?而老者也不管林旭城作何感想,继续说道:“摄魂一术,起源何处早已无人知晓,而此术一旦修习至巅峰,传言可摄取一方星域之力为自身所用!”
听到这里,林旭城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之处,也难怪,此术既然如此逆天,自然不可被其他宗门修士所获。四周的空间在二人的对话之中已然开始彻底崩溃,阵阵空间破裂之声不绝于耳,原本祥和宁静的氛围早已被打破,眼见如此,老者继续说道:“老夫即将归去,这摄魂一术便传授与你,只是你要谨记,此术未至劫月不可修习,而且今日之后,你也需多加谨慎,毕竟一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终归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林旭城闻言神情不变,只是恭敬朝着老者一拜。无论是洛焱那奇怪的举动,还是自己面对此时众多空间裂缝却毫无惊惧的表现,都或多或少会让老者看出一些。
老者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林旭城,最后说道:“你与老夫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却颇为投缘,若是有朝一日你修至大神通境界,还望对缘生宗照顾一二。”
林旭城再次一拜,口中斩钉截铁道:“小子莫敢不从。”眼前老者虽与自己并无师徒名分,可这几日的相处却是让自己受益良多,对于老人弥留世间最后的要求,林旭城自然不会让其失望。缘生宗,缘生宗,林旭城暗暗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空间破裂已然达到了极致,仅存二人所站边缘还算完整,老者见此长叹一声道:“你,去吧。”未等林旭城有所表示,老者手中出现一枚玉筒,双目中闪过一丝精芒,将那摄魂术烙印其内,随后手中再次掐诀,一道青色光晕骤然笼罩林旭城四周,随后大手一挥,青晕便带着林旭城消失不见。
终于,空间破裂波及到了老者所在之处,老者此时盘膝而坐,再次疼惜地摸了摸已然死去多时的小兽,空中喃喃道:“师尊…”
而就在此时,定魂子身在云幕之中,感受着宗内地底传来的剧烈震动,他阴森道:“此人知晓太多有关我阴魂宗隐秘,死了也好,倒是了却老夫一桩心事,只是可惜了那头洛焱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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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域修士数量激增之后,梦源城内来往之人显然多了不少。无论是城内众多的修士修行所需之物,还是那仿佛永远不会减少的委托任务,都让一众修士趋之若鹜。而兴许是因为珈蓝一试的再次临近,进出城内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而许多宗门也借此机会发布了众多委托任务,而相应的报酬也提高了不少,不再是如以前那般单一的灵石,其中还有不少的法器与稀缺之物。而为此,梦源城更是不知何时多出了不少闲置楼阁,主要是为那些修士提供歇脚之地,也省去了诸多麻烦。
城内某处楼阁,林旭城从静坐中缓缓睁开双眼,而一旁的雪狼见状则是低鸣了两声。与雪狼亲昵了一会儿,林旭城开始做起了日后的打算。那日被青晕带离老者所住之处后,便来到了距离梦源城不远的一处僻静之地,而林旭城索性也就进入了梦源城。而一切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阴魂宗对此此事并未有任何反应,想来也是,自己只是凝气境的修士,在定魂子那等修为的修士眼中,怕是真如蝼蚁一般,况且,此事也不足为外人道,只是自己也要多加注意,尤其是与阴魂宗弟子接触之时。只是那座洞府,或者说阴魂宗,肯定是回不去了,起码眼下不行,需等风波过后再去一探。毕竟地宫深处祭坛内的那杆魂幡,林旭城每每念及都会有一种望眼欲穿之感。
只是每当想起那不知名的老者,林旭城难免有些伤感,只是在经历老者一事之后,他的心境却是再无旁骛。劫月境尚且无法保全自身,那开阳境又当如何?他低语道:“我心尽处,岂是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