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先生他老人家的本事渊博深不可测,怕跟不上形势,人说笨鸟先飞,我先再师姐着学些基础。”
林未之笑道:“你倒是有心。这九死还魂草啊,有一种特殊本领。在旱季之时,它能倦缩浑身草叶,行如假死,在雨季之时,又伸展周身枝叶,获取滋养,因此又叫回魂草。神农本草经中称它能祛五脏邪气。”
重耳惊讶道:“乖乖,这么厉害,死了都能活?”
林未之见他好学,也是高兴,后来林未之问过扁鹊,知道当日自己祛蛇毒的药桨中,既混有这九死还魂草之浆液。林未之正想告诉他这草药用于治疗恢复外伤创口最是有效,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丛草叶,那草分枝丛生,草叶扁平浅绿并微微卷缩,正是九死还魂草。
林未之兴奋道:“就是这个了!”。众人也是高兴,没有想到那么顺利就找到先生所嘱咐的草药,同时感慨林未之的博闻强记。
这时重耳眼珠子一转,心里想到:这九死还魂草听师姐如此一说,定是草如其名,先生取来八九层用来救治那要死的铁鹰骑士。而沉香木取来多半是给二哥固定伤口,或者治疗自己不眠之症。他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心中有了计较,随即说道:“师姐,你看现在已过午时,我们抓紧时间分工采集草药,你与我二哥去取那沉香木,我来收集这个九死回魂草。”
林未之和夷吾哪里想到重耳那些诡秘心思,当下应承了,各自取药。
过了一个时辰,各人把自己的所取药材放到药筐里,看那日已偏西,有说有笑结伴下山去了。
三人按着原路返回,进了院落里,将采的药草木料整齐放置在院落里的地面,然后规规矩矩的并排跪在扁鹊的面前等待发落。重耳心中有鬼,看着扁鹊射来的眼光忽然紧张了起来。
扁鹊眼中闪过一道智慧的精芒,随意看了看地上摆放的沉香木和九死还魂草,心中已然明了,淡然的说道:“未之,你听好。沉香木性辛微温,具有行气镇痛、温中理气功效,你削些木渣研磨成粉制成木香,在旁边点燃熏焚,香薰之气可以平缓神志,具有提神醒脑、舒缓情绪之功效,亦能安神催眠,治疗重耳那不眠之症。”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重耳一眼,又是说道:“在那沉香木之木芯之中,有沉香之脂油,收集起来涂在那铁鹰之士烫伤处,对于皮肤灼烧的复原具有奇效。而那九死还魂草你去熬来,敷到夷吾的伤口处,这九死还魂草又名长命草,对跌打损伤性出血和特别是刀伤、蛇口伤最为对症。”
重耳听到扁鹊这一讲,早已听得冷汗淋漓。他本来以为那九死还魂草是救治那铁鹰骑士让之起死回生,采摘的时候在草中混了一些其他草木,而他以为沉香木是为了为二哥固定伤口,却最终反而是为了治疗那铁鹰骑士。自己自作聪明,完全把草药用途领会反了。此时他跪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说出实情又不知道如何说,但如若不说又怕夷吾用了那混了杂草的九死还魂草出甚严重的岔子。他滚在地上,心中又是沮丧懊悔,又是担惊受怕。
扁鹊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老夫行医多年,药物是否纯正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你那小小心思只能骗骗小孩子而已。”
重耳看扁鹊早已明察,百般懊悔,脸红青藏道:“弟子知错了,请待弟子再行上山去重新采摘了来。”
扁鹊又叹一声道:“为医者,必当先具佛心。先医己心,而后医人!如若医者都以趋利为目的,关系好的则多剂与人,关系不好的则减量配之,怎么能福泽世人呢?”
“弟子知错”重耳再次磕头认错。
众人听得大汗淋漓,均是懊悔不已,重耳懊悔自己自作聪明,林未之懊悔听了重耳的安排,而夷吾懊悔没有阻止三弟的造次,两人均对重耳怒目而视。重耳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也是耷拉着脑袋。
“再则我木系道法喜条达而恶抑郁,宜疏通而不能满溢。我看你仇怨之气填满胸膺,如何能装的下我木性条达的气息?难啊。”
“都是弟子的错,和师姐二哥没有任何关系,请师父责罚我。”重耳倒是敢作敢当。
扁鹊神情缓和了不少,但也不再言语。
重耳心知犯下重错,沉默着站起身来,背上工具自行回到那天沉峰上重新采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