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
画面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唐欢熟悉的面容,看着那花白的卷面,她的心头骤然一紧,随之坦然。
“这个面对监察司威严不卑不亢的少年虽说豪情万丈,扬言要拿前三甲,博得了师门不少长辈的欢喜,但是现今的表现,未免有些差强人意。”看着景阳沉思的模样以及花白的案卷,慕容断不禁有些失望地摇头,“登殿的时候有留意这个渝南陵的少年,明明有看过石碑,难道连一个都记不住?其他送试生即便是蒙也写了孔师祖出来,他难道连孔师祖都记不住?”
光幕中的人赫然便是因为身份核查而饱受关注的景阳。
唐欢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为何世间如此多女子对你动心,甚至是通天派的落花吟都倾慕于你,我却始终不喜欢你吗?”
慕容断一愣,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你真的是个蠢人。”
慕容断一怔,“蠢人?“
唐欢转头看着光幕中的清秀少年,心中对其有着浓烈的自信和敬仰,不禁声音都微抬了一分道:“大试刚刚开始,还未见到任何成绩便对人下了定论,不是蠢人是什么?”
在唐欢与慕容断在交谈时,另一幅光幕前也有两人。
场间屏风之上有竹林墨画,屏风旁的桌案上还有檀香袅袅,两双褶皱的手各执着黑白子,在棋盘上割据天下。
中年男人是之前在林间与慕容断下过棋的天雷剑主陆无琴,另一位则是指苍峰上指苍阁中与慕容断有关于九剑门未来安危之探讨的老者。
“师弟,天天下棋,棋艺倒不见长。”老者望着陆无琴一步糟糕的落子,淡笑了一声,而后落了一子。
“棋道也是统筹之道,师兄思考天下思考得多了,棋艺也就渐长了。”陆无琴道。
老者看着棋盘,闻言笑了笑。
“往些年让那些老家伙出题的文试都会考史考政,今年既然师兄你与我出的两道文试题,当然要有些不一样。”陆无琴微微抬头,看着身侧的光幕,淡淡说道。
将目光收回棋盘之上,陆无琴的双眼浮现一丝厉然,如同贯穿天空的可怖雷电,接着道:“每年参加大试的人中都要混杂朝廷的犬眼,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想看到态度,所以师弟我的第一题便是态度”
一黑子落下,糟糕的棋局顿时大变,老者眉头微锁,而后微笑着摇头,“好棋。”
……
“既然是文试,那么不会真的完全是考送试生是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这些石碑中的大能前辈,自然有某种奥秘在其间。”玄字殿中,景阳蹙眉思索着。
既然要考前三甲,那么此题必须完成,大试从开始到此时,大约已经过了数十息的时间,景阳还是白纸一张,即便是他记得的十一位他也没有写下,正如慕容断所言,他连猜都猜得到的孔齐都没有写,而是还在思索着。
殿中有案卷翻折的沙沙声,以及香燃烧的香气,数息时间之后,景阳心中那一道一直都十分清晰但因为大试压抑而忽略掉的理念顿时浮现了心头。他忽然眼睛一亮,像是顿悟一般,又像在懊恼自己一下紧张而导致的愚蠢,一拍自己的脑袋,而后开始在卷上狂书起来。
他人长得眉清目秀,颇为标致,字却异常的潇洒,如同凤舞九天。
“第一面九剑圣者——孔齐,第二面向天雷——隆空,第三面……”
玄字殿中景阳的案卷,四十三面石碑中的四十三位大能前辈,洋洋洒洒落染于其上。
五大宗门虽说千年未曾再受到过朝堂的收拢,但在创立最初的那些年可并非如此,没有任何一个王朝会心甘情愿的允许这样的庞然大物在自己腹中存在。
九剑门创立初的那些年,执政者总是妄图将其收编入朝,成为朝堂附属,彻彻底底地为朝廷效力,利益相诱不成便会有武力,所以那几百年来五大宗门各自与不同的王朝有过数次的征战。共计便有了四十三位圣元境的元圣,带领九剑门杀死了不知多少朝堂鹰犬,血流成河,丝毫不逊色于王朝之间更替时的境况,有了那些年的鲜血,五大宗门展现出可怕的战力之后,此后千年再无王朝有收编之念。
神武帝可谓是千年来第一人。有着一统天下之雄心的他,又如何允许有着千年底蕴的宗门不为自己所有?
景阳一直知道九剑门需要向武朝摆明态度,他特殊的身份需要这个态度的帮助,他也正是因此而来。
所以这第一题,便是态度。
这四十三位在不同的年代带领过九剑门对抗朝堂收编的圣者的态度,便是九剑门现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