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力皆巨大,在装潢布置上却比他相中简朴,与寻常阁楼无一二差别,比起指苍阁更是少了万分灵气。
“这阁楼之前本就是巡检司的,今年监察司下来,所以暂且便归属我监察司使用,布置简陋了些,还望景少侠包涵。”
袁波就坐在第二层,层中点着十根蜡烛,两盘檀香,两张小桌对立,上面摆着酒肉。
景阳看了一眼散发着热气的牛肉,又看了一眼一身大红色长袍,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袁波,躬身道:“见过袁大人。至于少侠二字,景阳莫不敢当。”
“哪里哪里,三十年来第一位双榜甲一,少侠二字已经轻微了。景先生不必客气,坐下吧。”
“谢大人。”景阳坐在了案前,一位衙役很快便上前给他酌了一杯酒。
酒中映荡着灯火,再映荡在他的脸上,清秀的脸庞看起来几分朦胧。
“上次见少侠,是在一个月前的身份审查上,当时先生胆识过人,袁某人至今回想起来,也佩服万分。试想身份对换,袁某也没有少侠这样的勇气。”袁波夹了一块肉在嘴里,咽下后说道。
景阳不知道他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反话,本身也不介意这是恭维还是在讽刺,淡淡一笑后,道:“只是抒心意。”
“好一个只是抒心意,也只有少侠这样的年轻人,才能这般勇敢,这般爽快了吧。”袁波微笑着举起酒杯,隔空对着景阳敬了一杯,“这一杯,我敬你。”
景阳看了一眼酒杯,却并没端起杯子喝酒。
原本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起来道:“不喝也无妨。”于是将酒杯放下。
这般做法倒是让景阳对这位大人的看法有所提升,本就是担心酒中有毒,他没有许下一些承诺,而是直接放弃敬酒,倒是省了不少口舌,也显得落落大方。
“今日相邀少侠,是想和少侠道歉一声。”
“道歉?”
“嗯。”袁波站起身来,对着景阳躬了一身,道:“这次武试的问题,我监察司始终有不可磨灭的责任在里面。”
景阳并没有让袁波拒绝道歉的意思,而是完完整整地收了他这一拜,因为监察司的确和这次武试的问题脱不了干系,若非禁闭环的存在,彭玲也不可能死,那么多人也不可能死。
“有些事情是误会,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禁闭环这么重要的东西,连什么时候被那黑甲少年偷走的都不知道?还有就是,为什么那少年没有杀监察司的人?而是拿了禁闭环去杀其他少年?”景阳冷冷地问道。
“这事情本身就不好解释,其中缘由的复杂想必少侠知道一二,所以本官有第二个道歉,抱歉在武试中试图淘汰掉你。”袁波又躬了一身。
“这我可以不在乎,但是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希望大人能给个答案。”景阳摇头,冷冷地说道。
袁波看着他歉然道:“所以本官给了你们九剑门一个交代。”
说完挥了挥手,一个衙役端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走了出来,在景阳好奇的目光中揭开白布,只见一只手臂横在其中。
景阳蹙了蹙眉头,这样血腥的一幕让他心里还是有些恶寒,随之一位断掉一臂的少年从楼下走了上来,“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请景少侠和九剑门原谅,一切都是我的疏忽。”贺成节跪倒在地,眼泪横流。
袁波叹口气,道:“试图淘汰掉景少侠是无奈之举,还望少侠原谅,而禁闭环的事情也希望九剑门能够原谅,被那少年偷取是他无能,也受到了应得的处罚。对于整件事情我们不想做太多解释,面对大试采取一些措施,也本就是上面人的意思,我们只能照做。”
景阳心头冷笑一声,好一出苦肉计。
“至于为什么那黑甲少年不杀他,的确是件很困惑的事情,就像大试最后的日子里,少侠没有被杀一样。”话锋皱厉。
矛头顷刻对向了景阳。
景阳面无表情地摇摇头,道:“不用跟我道歉,因为我代表不了九剑门。那么再问一句大人,你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第二句话出口的时候,他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着袁波。
袁波笑了笑,道:“所以这是误会,是金蒙故意制造的假象,要的便是我们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