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精深的潜隐本领,本应是暗武监的大人物所该精通的,毛国景却展现得出神入化,甚至比前监主张浩还要出色。这位七年便从一无所有坐到情机处头领位置的中年,的确不负昔年寅京帝的期望。
站在黑暗中,毛国景的双瞳,如夜色深邃而又黯然,仿若古井无波,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他从怀中摸出两张还在落谷城时景阳交代他的地图,递给了景阳。
在武朝视线笼罩的地方进行这样的谈话,便是刀尖上的舞蹈,而谈们谈论的内容,更是足够震惊天下。
武朝找不出大寅太子,所以便以杀死张剑过为手段,起到震慑作用,警告寅朝残余。与此同时若是大寅太子现身劫囚,那么便将其一网打尽。
毛国景是寅朝残余中唯一与景阳保有联系的人,所以说他是除了在韩枫城照顾景阳长大的老伯外,最了解景阳的人,然而即便是他也无法想象,景阳居然会想在天罗地网的翰伊城劫囚,并且不动用除自己外寅朝任何的力量。
“其实哪怕到了这个时候,属下也还是希望殿下放弃。”
禁闭环结界的存在,无须担心被别人偷看到,偷听到,无需如履薄冰,所以毛国景说话臣声臣气,不加掩饰。
景阳没有理会再一次到来的劝诫,打开第一张地图道:“时间不多,枢领也不必多言。”
毛国景并未听取他的话,依然道:“您是大寅的未来。”
景阳展开地图的手止住,抬头看了一眼毛国景,道:“枢领,我本以为上一次的谈话,你已经明白了。”
景阳清亮黝黑的眸子望着身前的毛国景,道:“好多事情都是在犯险,我不能什么事都不去做,那如何击败如今的武朝?”
毛国景沉声道:“我们与金蒙既然已经结盟,步子可以走得慢一点。”
景阳望向了第一张地图,上面画清了翰伊城每一条街道的地图,其细密的程度几乎将每一条不起眼的胡同都纳入了其中。景阳扫视一眼后道:“谢伽淏终究杀死了我朋友,这笔账,迟早会算,我们和金蒙不可能永远是朋友。”
“然而现在的步子太急。”
景阳看着地图,仿若没有听到他不厌其烦的劝诫话语,问道:“若是没有南边的那件事情,我也万万不敢在天落地网的翰伊城救人。中州现在除了神武帝,有没有元圣在?”
毛国景无奈,也只能恭声道:“张玲在南边办南宫蝠的事情,代涛前些日子已经到了北边军,黄定配还在南赶前去协助处理南宫蝠的事情,翰伊城中,除了神武帝,已经没有元圣。”
景阳确定地点头,道:“没有便好。南宫蝠那边的事情,希望卫剑叔能够处理好。”
毛国景也收敛下了劝诫的心思,缓声道:“卫剑首何时让人失望过。”
提到这三个字,景阳嘴角也泛开笑容。
“翰伊城的元尊,有多少?”
“情机处消息是十八位,不过具体情况可能会更多。”
“之前让你想办法知会金蒙方面,有消息吗?”
毛国景点点头,道:“不易,我损失了六位信得过的下属,才成功知会到了唐熙,只是不知道他会怎样配合。”
景阳点点头,道:“若是我的推断没错,那么我们应该便是结盟成功,与金蒙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唐熙一定会帮我。我不希望让其他大寅人知道,也不希望让其他大寅人插手这件事,除了是担心现在就把大寅剩下的网扯开,一朝失败全盘皆输外,也是因为相信有他们的帮助,可以节省自己的力量。”
毛国景躬身斗胆不敬道:“然而殿下您在用自己的命去搏。”
景阳不想再和他争执这样的话题,道:“吏司大牢在翰伊城的郊野,法场在翰伊城城西,有大约八里的路程。你对押送途中,以及周围军力的情况有什么了解?”
毛国景道:“军士机密,情机处没权利过问,更不可能得到情报。”
景阳想了想道:“这件事姑且可以放放。明日能够帮忙,制造一起混乱吗?”景阳的手指在了一条名叫虎末大道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是处于翰伊城法场与吏司大闹中间的街道,是经过法场的必经之路,是翰伊城城区内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也是著名的街道。
毛国景须臾之间便明白了景阳的意思,蹙眉道:“殿下你要在城中动手?”
景阳望着地图没有回话。
翰伊城城中二里一处角楼,角楼若棋盘棋格林立,在城中劫走被押送的囚犯,不说难易,即便是成功劫了之后,要在这巨人般高耸的角楼的笼罩下逃离,也根本就是难比登天。
景阳再将第二张地图铺在桌上,第二张地图则是翰伊城的地下暗河以及挖建的污水沟渠图,一条条的暗河沟渠错综复杂,好偌蚁洞一样相通相连交错,然后最终又全部汇入京浅运河之中。
“礼司大牢铜墙铁壁,关卡重重,重军镇守,没有强大军队在手不可能劫下,所以只能在押送途中。既然是杀给我看,便定然有了等我劫囚的打算,郊野虽然荒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