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湘谭县白石镇。”
“啊,我是乌石镇的。”
少女说:“我们是真正的老乡啊。”
“呵呵呵,你白石,我乌石,蛮恰当的啊。”龚连忠会心地笑道。
“你是大学生吧,暑期回家?”少女根据自己的判断,问龚连忠道。
“是的,你呢?来上海干什么,然后回家?”
“我的表姐在上海上班,她介绍我到上海来打工,这一次回老家一趟,家里临时有点事。”
“哦,”龚连忠非常高兴地说,“我们正好一道回家。这真是巧遇,碰上了真正的老乡啊。”
“我们可以一路同路到家乡!”少女十分欣慰地说。
龚连忠问:“你到上海打什么工?”
少女似乎有点不好说,但还是开口道:“家政服务。”
“家政服务可以的。”
“我没有读什么书,”少女神情有点黯然,“只能做这样的工作了。”
“这样的工作也是工作。”龚连忠问,“你读书读到什么年级没读的?”
“高二。”少女说,“因为父亲突然离世,母亲身体有病,还有一个弟弟也在读书,我便只好缀了学。”
“很是可惜的。”
“我读书成绩很好的。我的理科成绩不错的。”
“一般女孩子文科成绩要好,男生理科成绩要强,你怎么刚好相反呢?”
“呵呵,我文科也可以的,但相比较,我的理科还要强些。”
“那你的逻辑思维能力比形象思维能力要强些。”
“也不一定吧,”女孩说,“虽然你说的是一般规律,但并不全是这样。我觉得我的形象思维能力并不比逻辑思维能力差。”
“那你是个全才。”
“呵呵,”女孩笑道,“你还别讽刺我,我还自我感觉真不错呢。”
说完,女孩望着龚连忠眨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得出脸蛋有点微红了。这白净的脸蛋一旦泛着红光,就像脸上搽了胭脂,煞是好看。
“你能力这样强,没有读大学,是可惜了。”
“唉,”女孩叹了口气,“命运由不得人。”
先前泛红的脸蛋还原了,又变得非常白净,龚连忠这时发现,女孩的眼眶里似乎有闪光的泪花,但女孩克制着。
龚连忠有点安慰地说:“你可以自修大学的,现在国家每年都设有自学大学考试,你可以通过自修,同样拿到大学文凭。”
“对啊,”女孩有点骄傲地说,“我已经自修一年了,已经过了三门考试呢。”
“哟,是吗?”龚连忠又没有想到,眼前的女孩真得很不错啊,他问,“报得什么专业?”
“中国汉语言文学。”女孩说,“自修只好报这样的专业,否则,别的专业没有专业人员辅导,那是不行的。”
“是的是的。”
女孩这时,便给龚连忠讲起自学考试时,学生答卷、老师监考的情形,她讲到有学生作弊,方法如何巧妙,监考老师终究没有发现,但有的却露出马脚,被当场抓卷。她讲得风趣幽默,龚连忠被逗得和她一起哈哈大笑。
讲完了自学考试,他们又讲起家乡的一些事情来。老乡一起,当然有聊不完的家乡话,诉不完的家乡情。
从上海虹桥上车,一直聊天,聊到了要下车的湘潭车站。五六个小时,他们谈话中间停顿一般不超过三分钟。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问。
“龚连忠,你呢?”
“我叫邓芳琪。”
“什么芳,什么琪?”
“芳香的‘芳’,王旁再加其中的‘其’。”
“邓芳琪,我记住了。”
“龚连忠,”邓芳琪笑道,“龚,恭喜,连忠,年年高中,好运连连啊。是哪个年,是年月的‘年’,还是连忙的‘连’?”
“连忙的‘连’。哈哈,连连高中,是有这个意思。”龚连忠说,“不过,连连中彩的事,我还一直没有遇上,可连连倒楣的事,我却碰上过。”
“是吗?呵呵呵……”一串银铃似的笑声从龚连忠耳边滚过。
从他们谈话的语气、表情不难看出,女孩对龚连忠充满了仰慕之情,龚连忠对女孩充满了爱慕之意。
快下火车时,双方都要了对方的电话号码。下了火车搭乘公汽时,两人要分别了,看得出双方都难分难舍,彼此都叮嘱对方:
“相距不远,一定要到我家里来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