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就主动的去殡仪馆按照我交代的说话方式来应征了。
三水那一脸膘肉,长相呆板,让人一看就觉得他没心机,刚好就是这样让人感觉没心机的面相,馆长当时就让三水留下了。
而且还说干好了,一个月不缺勤的话,给一千块奖金。
我那边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衣服,正所谓随时待命。
可具体时间,馆长还没有跟我说。
眼下,三水暂时跟着火化室另外一位捡骨师傅在操练怎么操控火化炉,三水本身就胖,每回从火化炉里出来的时候,跟刚洗过澡一样,但是,他却没有一句怨言。
我有时候在想,我其实挺对不住三水的,他一心是为了我身后的肉瘤,如今却有一种被我拉进生死命局的感觉,希望三水能全身而退,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一人承担。
华玲挺喜欢跟三水聊天的,即便三水结巴,可能就因为三水结巴,每次都惹得华玲哈哈大笑,三水呢,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就跟着傻笑。
自从上次我吼了她,让她滚后,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我接了电话,是馆长打来的。
说是明天早上八点的车,车票前台娜姐已经帮我订好了行程,地址的话,我找娜姐要就好。
我挂了电话,叹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一趟出差心里沉甸甸的。
去了前台,娜姐用涂着五颜六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夹了一张纸给我。
我扫了一眼,有一排地址,下面还有安排接我的联系人电话。
具体地址我没有细看,就把纸塞进了口袋,盘算着明早出发的话,我可能还要处理一些事,我必须得跟月姐打个招呼。
回到宿舍,我就给月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明天一早就启程,月姐沉默了片刻跟我说:
把车票和所有的行程路线都整理好后,我来馆内接你,明早送你!
我稍稍一愣,今晚就要动身?月姐说是的,她说她有一些事得提前告诉我一下,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我现在对这种事情极为敏感?心理准备?难道又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要跟我交代?
我吸了一口凉气,挂了电话,把之前就准备好待命状态的登山背包背上,拎着我的化妆箱就准备出宿舍。
我把东西全放在了前台娜姐那儿,找馆长说了月姐提出的要求,馆长说月姐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他已经知道了。
我提前从娜姐那拿到了我预定的车票,娜姐还说,等我返程的时候,提前两天给她打电话,她给我预定返程车票,不用她预定也行,我自己买。
我现在关心的不是返程订车票的问题,是我当下手里头捏的好几张车票的问题,我当时就特么愣了。
四张车票?
我的天呐,我这是要转车去火星吗?
我捏着那几张车票,搓开大致扫了一眼,有火车,有汽车,这他娘的地址到底有多偏僻?
我一脸肉疼的捏着几张车票,去跟三水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月姐已经在殡仪馆门外等我。
上了车,我二话不说,就把那几张车票往月姐车的挡风处一甩:
我感觉我要去火星了!
月姐一边启动车子,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捏过我甩出去的几张车票看了一眼。
随机,月姐就蹙眉,看看车票,看看我。
你的行车路线是谁定的?月姐将车票重新丢在远处问我,我说是馆长让前台娜姐给定的。
随后月姐没有说话,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你不是说要交代什么事情让我有心里准备的吗?
月姐许久之后才说:我不建议你按照馆长安排的路线!
我稍稍一愣问月姐什么情况?
月姐应该比我更早的怀疑馆长有问题,所以,她可能对这次馆长安排的行车路线存有很大的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随后,月姐说:从H市火车站出发,途径x市,然后抵达京都市,再转乘大巴回到x市与肖阳市交界处,也就是肖阳市的海滨区,再转乘大巴……返回x市的崇仰镇,然后再转乘x市火车,到九阳市……
你不觉得这路线多此一举吗?
我稍稍一愣,拿起车票看了看,但是车票上的首发站,和终点站名字不一样。
如果不熟悉路线,中间途径那些地方根本不知道,不过按照月姐的说法,我在来回倒车,只是首发站和终点站的名字不一样。
也就是说,我第一班火车下车后,就在x市转悠了两趟大巴?
我不由得看着月姐,她此刻正在全神贯注的握着方向盘,面色镇定的看着挡风玻璃。
可是,这车票规划的路线我也是刚知道的,很显然,月姐也是刚知道,她怎么对路线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