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酒楼之中,一片金刃激震之声。
张惠茹趁那女子一怔神,先行出剑,向女子飞冲过去。一红一绿两道人影,瞬间缠斗在一起。
二人功夫原在伯仲之间,但女子右腕负伤,十成功力只能使出七八成,数招过后,已渐渐显露败势。张惠茹娇纵成性,此时占了上风,更是得理不让人,一剑紧似一剑。
女子正感不支,忽听有人说道:“张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别伤着这位姑娘。”
女子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李衍,当即怒道:“小子,你又多嘴!”口中说着,手下却丝毫不缓,进身抢攻数招,忽地纵身倒掠,叫道:“苏师妹,吴师兄,拦住这丫头,让我先收拾这小子!”
那边一男一女听见呼叫,分身过来缠住张惠茹。凌霄以一人之力,独挡五人围攻,只能背靠墙壁勉强应付,此时少了二人,登时气势大增,以一敌三,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女子抽出身来,手执长剑,一步一步直逼李衍。
李衍暗暗叫苦,心想好心为这女子,不料反遭恶报。好在四周多有桌凳,尽可周旋,那女子连刺几剑,都给他借桌凳之阻避开,虽然狼狈,一时倒也奈何他不得。
女子数击不中,焦躁起来,叫道:“好小子,有种的出来,绕着桌子转磨磨,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李衍一面绕桌急走,一面暗道:“也未见得让你刺上几剑才算是男子汉大丈夫,刚才你说我是‘男子汉大豆腐’,技不如人,也只好做回‘男子汉大豆腐’了。”脚下奔走不停,口中却道:“你用激将法,我可不上当!”
女子突然扭头叫道:“师妹,快截住这小子!”李衍只道有人夹击,回头急看,脚下略微一慢,那女子一招“蝴蝶戏水”,已刺向他肩头。李衍矮身避过,女子倏然飞脚踢出,正中他腰胯。李衍身子跌倒,滑入桌子底下。
女子毫不容情,挥剑砍去,“喀嚓”一声,将一张桌子连角带腿齐丫丫砍下,碗碟稀里哗啦摔落了一地。李衍一个滚身刚爬出,那女子剑又削到,情急之下,顺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桌腿一挡,嚓的一声,桌腿登时削为两截。一惊之下,又是嚓嚓几声,桌腿就如同砍瓜削菜,登时断为几截。
李衍低头一看,手中的桌腿仅余不足半尺,此时女子剑又刺到,匆忙之下,将桌腿脱手向她掷过去。女子侧头一避,“嗖”的从面旁掠过,又惊又怒,喝道:“好小子,还敢放暗器!”李衍心道:“你要砍我,我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又管它是什么明器、暗器了。”
酒楼的店小二躲在堂口门后,见众人毁坏了器具,心疼不已,探出身骂道:“私呀咯仔!你们要打便打,这些桌子盘碗又没惹你们,干嘛打个稀烂……哎呀呀……我的盘子碗儿……嫩个打断命的……”只听得乒乓哗啦一阵乱响,显然又有盘碗碎落在地。
那女子避过桌腿,更加恼怒,出剑更是凌厉。李衍一击虽不中,却阻了她攻势,当下灵机一动,急忙随手乱抓,不管抓到什么,只管一古脑儿向那女子掷去。忽然之间,两手抓到粘乎乎的什么东西,回身一掷,不料却掷得歪了,离她尚有几尺远飞过,另一只手接着掷出,直射她面门。女子斜身避过,啪的一声,却打在另一个男子脸上。
那男子正与张惠茹缠斗,猝不及防,正给那东西击中左眼,“哎哟”一声,急忙伸手捂眼,只觉得眼上粘乎乎油腻腻,低头一看,却是一枚狮子头,犹自在地上打着转。当下又气又怒,叫道:“好小子,竟敢偷袭!”
李衍见击中的是那个吴师兄,忙摇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偷袭你。”刚说完这句,一想不对:“这些人是一伙的,你们既然不客气了,我又何必讲什么仁义。”张惠茹在那边听见,果然叫道:“傻小子,胡说些什么!”嘴里说着,手下剑可不缓,趁那吴师兄分神之际,噗的一剑刺中他肩头。
李衍见此招奏效,便依样画葫芦,又顺手抓起一只盘子向女子掷去。女子轻喝一声,挥剑将盘子击个粉碎,回头见师兄受了伤,更是又惊又怒,也无暇理会,仗剑直取李衍。李衍匆忙又抓起一只盘子奋力一掷,女子又挥剑击碎,不想盘子虽碎,盘底所覆的一张荷叶却飘然飞出,不偏不倚,正遮在她脸上。
女子伸手抓下荷叶,触手油腻,满脸污腥,不由得羞愤交激,高声叫道:“臭小子,竟敢戏弄姑娘,姑娘今天不宰了你,誓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