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浴血一战。
而山阴西侧,则是条羊肠小路。地势坑洼,举步维艰。可这里和山顶的直线距离最近,想要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的奇袭,这里是必经之路。
经过了权衡之后,双方决定,以苍北仙苑佯攻正面,而飘渺云巅则暗中潜入山阴本侧,攻其不备。
虽说大部分马贼都去应对正面的苍北仙苑了,但少数的人员仍驻守在山阴之处,以防意外。不出他们所料,飘渺云巅果真从背面偷袭。仗着地形的优势,飘渺迟迟攻取不下,所以才会想出了部分人员留守牵制敌人,大部队攻上山顶的法子。而大花、小蛮等人便在留守这里拖延敌方的队伍当中。
吞天虎洛庄的大名谁人不知,而在来时的路上她们也听说了孙长空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如何与一个叱咤江湖数十载的魔头周旋,她们实在想象不到,更不用说对拼搏杀。所以他们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通知正面队伍的苍北仙苑,将孙长空的境遇详细报告。
“爹,都怪你!”
在方柔听到孙长空遇险的刹那,她的心都仿佛破碎了一下。对方走得那般唐突,以至于自己都没来得及好好道别。时光不能倒流,现在的方柔只希望上天能够眷恋一下这名小小的仙苑弟子,让他再多撑一会。哪怕一一柱香的时间。
“长空现在在哪?”方惜时飞掌轰杀了一句马贼小头领之后,森然道。
“师姐没有说清,但听说是在什么监牢的地下溶洞之中。可这群落山方圆几里,上哪去找什么监牢。”
方惜时眼中闪过一丝冷冽,伸手抓过一个正在负隅顽抗的马贼,沉声道:
“监牢在哪?”
“不……不知道,知道也不……”
那人话没说完,却惊觉自己手腕竟被对方一把捏断,其中的骨骼已断成碎片,在外力的作用之下,外侧的皮肉被拗成畸形的模样,甚是残忍。
“再不说,我就把你混身的骨头都碾成粉末。”
“说,我说,监牢在正堂的西北方向。”
方惜时看着对方的眼睛,瞧了老半天,这才松开手掌,轻语道:
“今天我杀的太多,不想再造孽了,你走吧,别再回来!”
方惜时纵身一跃,已出数十丈处。随之前来堵截的敌人,还没碰到他的身体,便已被震飞开来,一个个口吐鲜血,想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孙长空啊孙长空,你何必要如此固执?我只是想让柔儿以后过得好一些,我这个当父亲的真的做错了吗?”
方柔不甘洛后,心念一出,“飘”字身法运于脚下,虽不及方惜时那般飞火流星,但也足以令在场众人望尘莫及。
如今,战局呈现一边倒的样子。这并不是因为五相马贼实力不继,而是因为他们的首领在这关键的时候纷纷不见了。
他们并不只是不见,而是永远不见了。五位首领,竟有四位葬身地底溶洞之中。可仅存的二当家去了哪呢?
孙长空倚在石壁边上,一动不动,嘴中偶尔有些许血沫流出,但颜色并不新鲜。
洛庄虽死,但他似乎也活不了了。不过,他也并不遗憾,至少柳如音还活着。只要有生命,就会有希望。
这时,孙长空听到了希望的声音。
一阵缓慢、整齐的脚步声。
孙长空抬头望去,谁知,希望竟成了绝望。
来人不是援军,而是五相马贼之中仅存的二当家,孟阔。
孟阔的智谋在五人当中当属第一,若不是因为洛庄开宗的功绩摆在那里,恐怕今日的大当家还指不定是谁呢。
他年轻,充满朝气活力。
同时他又成熟,稳健镇定,像一个成大事的人,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事实上,孙与洛二人交战的过程他竟从头看到了尾,但从未出手相助自己的大哥。他是确定洛庄真的死了,孙长空真的完了之后,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就好像一个微服私访的君王一样,他的眼中尽是温柔,一种令人无法提起防备的可怕眼神。
“你好像病了。”孟阔莞尔道。
“嗯,不过还死不了。”孙长空同样笑着回道,只是他的笑要勉强了许多。
“他是你杀的?”孟阔指指地上的洛庄,假装不知地问道。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呵,你还有工夫顾及周围的事情啊!活该你遭此劫难。”
“这是不是劫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像你们这种丧尽天良,人面兽心的败类,迟早要自食恶果。”孙长空只恨自己现在动不了,不知就算拼完最后一比气力,他也要让对方知道知道他“孙爷爷”的厉害。
听完孙长空的一通臭骂,孟阔不怒反笑,甚至还叫好地拍起手来,大笑道:
“好好好,我畜生,我败类。现在,我就要尝尝这恶果的滋味。”
孟阔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地上的洛庄,眼中露出猛兽一般的贪婪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