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8 尚未结束的鬼牌游戏

了所有的东西一样，什么也不记得了。戴尔蒙市长也是，据说后来审讯他的时候，他也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还有前几天听艾丝蒂尔的叙述，在地下遗迹的理查德上校，也是一副记忆混乱，好像出现了什么障碍一样。

    还有洛伦斯，不，准确的说，是莱恩哈特的目的。他的来历杰克知道，但是他在情报部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还有，理查德上校怎么会知道那个“福音”的使用方法……究竟是谁将这件物品带到情报部里的呢？

    是那个叫亚鲁瓦的历史学者，也就是多次出现在他们眼前的那个文质彬彬的人？话说已经好久没见到那个人了，恐怕是政变的时候，听到外面的枪炮声就吓得尿裤子了吧？

    昨天杰克也从理查德上校的口中，知道了他身份暴露的真相。就是那名叫亚鲁瓦的教授做的好事————

    “哎呀……上校，我有件事想向您汇报。”

    “什么事呢？”

    “出于身为一个利贝尔人的自觉————我想向您举报我的一个朋友，他在我们的祖国，为埃雷波尼亚帝国窃取我们的情报。”

    “哦？”

    “他的名字叫————”

    上校其实最初并不相信教授的说法，但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对教授的说法深信不疑，甚至就对杰克下了最高的通缉令。

    看着上校的表情，杰克看见了理查德上校是咬着牙，揉着太阳穴说出这些事的。

    难道他在头疼？杰克感到很疑惑。

    杰克是间谍不假，但在没有进行活动之前就暴露了实在是很可疑。再一次出于直觉……杰克觉得这个教授不简单，不是一个学者那么简单。

    他是谁？杰克思索着，头却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想不起来那个教授是什么人了。

    说起来，这一切事情的所有开端，要往前推的话，大概是从卡西乌斯出国了之后，他们就遇上了的空贼事件开始说起。

    多伦，戴尔蒙，上校……要算的话，渡鸦帮那些小鬼好像也是相同症状的受害者。

    记忆混乱，行为反常，最后什么也不记得————

    等一下。

    杰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最后才发现这是他一直所忽略的一环。

    是从卡西乌斯出国了之后才发生了这些事情？

    一连串的记忆碎片，在杰克的脑海中，迅速拼成了一副残缺了最重要的一角的图画，记忆的时钟，在脑海里迅速反转，回到了还在洛连特的那一天————

    空贼事件。

    卢安的孤儿院。

    理查德上校的政变。

    全都是在卡西乌斯离开之后，才陆续上演的戏目。

    想来想去，杰克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上校特地等待卡西乌斯出国了之后，才主导了这次政变。

    正如克洛所说的那样，王城地下怎么可能会有辉之环那种诱人的苹果？真的不怕有人禁不住诱惑，而打开了魔盒？杰克也同意这种看法，利贝尔王室要保护这个诱人的苹果不被人所触碰，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放在王城里，而是在利贝尔王国的某一处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

    面对约修亚的问题，以及后来审讯时，同样也出现的记忆混乱的症状作证，理查德上校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当时真的回答不出来。

    还有那个“福音”，杰克最开始也对那个黑色的物体感到不寒而栗。假设是化名成洛伦斯进入情报部的莱恩哈特;或者是举报了自己，并让上校深信不疑的亚鲁瓦教授，两者之一将“福音”带入情报部……

    就拿自己的事情而言。就算亚鲁瓦教授举报了杰克，上校再怎么样也应该通过多方面的调查，来确定杰克是不是真的间谍。如果是真的，杰克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但那时去探望理查德上校时，理查德上校给出的答案，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时就深信不疑了”一句话。

    所以……亚鲁瓦教授应该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法，来让理查德上校相信，王城的地底下有辉之环的存在，还有自己是间谍这一事实。杰克如此推论道。

    但是一想到亚鲁瓦教授的事，杰克就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不管怎么样，这次的事件，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主谋。而理查德上校，只不过是替他办了一件事而已。

    杰克有种预感，这一次的事件还没有结束，这场鬼牌游戏还没有完全结束，说不定才刚刚开始。

    但这都与自己无关了。

    间谍在被怀疑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虽然利贝尔并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是间谍，也无须蹲号子或者被捉去审讯什么的。

    这场鬼牌游戏……就到此为止吧。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对于一个早就已经输定了的人来说，已经失去了继续参加的资格。

    真是凄惨的结局啊。杰克在心底自嘲道。

    而且————

    停下了脚步，杰克从怀里摸出那张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过的合照。

    乌发的少年和银色头发的少女，少女勾着少年宽阔的肩膀，可爱的脸蛋上，泛着幸福的微笑。

    已经成为正游击士了，今后的生活，基本的吃喝拉撒已经有了保证。

    现在，他要去做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想要去做的事。

    “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实现我们的约定。”

    杰克继续向前走，收好相片，喃喃自语，眼中发出的光芒犹如利剑一般锐利。

    *

    不远处的格兰赛尔大圣堂的尖顶上，一名如黑蝴蝶般的少女正立于顶端，灰色的裙摆随风舞动，柔顺的银色长发随风飘扬。

    她一直在高处，俯视着杰克的一举一动。

    “噹————”

    大圣堂正午的钟声敲响，古老的大钟摆动着遮住了少女的身影。

    当大钟向另一端摆动时，少女的身影已经在大钟后消失了。

    *

    格兰赛尔飞艇坪。

    “要走了吗？”杰克和克洛一起走向办理登机手续的柜台，对克洛说道。

    “是啊，假期快结束了，现在不走恐怕就要再等好几天才能等到下一班回帝国的定期船票吧。”克洛如此说道。

    今天克洛要离开利贝尔了，就坐不久后的一班定期船离开帝国。原本杰克也打算在不久后离开利贝尔，还以为会把克洛一个人给丢在这里，不过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必要担心这件事了。

    办理好手续，杰克陪着克洛一起坐在等候定期船到来的长椅上。刚刚才和艾约两人道别，虽然好不容易才熟络起来，又要离开，艾丝蒂尔自然有点依依不舍，不过还是很热情的说欢迎克洛下次再来利贝尔，回去之后记得写信寄明信片之类的话。一副送别友人的模样。虽然现在只有杰克一个人来送他就是了。

    “虽然这次时间很短，不过也没办法了。”克洛笑道，“下次的话，轮到你来探望我啰。”

    “知道啦。”杰克说道，“你也真是的，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择去上学……而且还选得是那种历史悠久读书又很困难的军校……”

    杰克扬了扬鼻子，带着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道：“不如别去上学了，干脆一起当游击士如何？咱们一起干的话，很快就会闯出自己的功绩吧。”

    “算了吧。”克洛无奈的苦笑道，“在社会上混得太久，总有点想回学校去回味一下已经阔别已久的青春嘛。”

    “唉，随你吧。”杰克无奈的耸耸肩，“我记得是叫托尔兹士官学院吧？不管怎么样，你就努力的念书吧。而且学院里的少女可比那些社会女好泡多了，记得抓住机会喔。”

    “你也是，努力吧。不论是游击士还是学生，感觉哪条路都不好走耶。”

    “嗯，也是。要是哪天我干不下去的话，我就去给托尔兹当教官好了。工资高，又清闲。”

    “哈哈，到时候手下留情啊。我感觉我可能要留级好久啊。”

    两人旁若无人的在苍蓝高远的蓝天下阔谈着，耳边回响着不断降落和起飞的定期船的声音。几只白隼鸣叫着，优哉游哉的从碧蓝的天空中飞了过去。

    看着远方的蓝天，杰克想起了很多事。

    “真是悠闲的人生呐。”杰克伸了个懒腰，“真的是好闲，相比以前闲多了。”

    克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抬头望着遥远北方的天空。

    那里有一座的大山的轮廓，一圈白云形成了一条飘带，环绕着山尖。

    那个地方，就是埃雷波尼亚帝国。

    不知道为什么，杰克突然从克洛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神色。那双暗红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又若有所思的望着远方。

    突然就忧伤了。克洛不说话，杰克也不说话。两个就这样一直静静的望着苍蓝高远的天空，随着白隼来，随着白隼去。

    良久，克洛开口。

    “你的身体怎么样？”

    “啊？”

    杰克以为克洛是在说前几天和莱恩哈特战斗的事，不过好像克洛问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另外一件事。

    “很健康。”

    杰克无奈的苦笑道。

    “食欲很旺盛，从来不生病，蹦蹦跳跳的没什么问题，血压也很正常……”

    “担心血压那是老头子做的事吧。”克洛被杰克逗笑了，“你还没到那个年龄。”

    杰克也笑了笑，随后再度陷入沉默，表情也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色彩。

    克洛随手打开了一罐碳酸饮料，递给沉默的杰克。

    “很害怕吧。”克洛打开了自己的饮料，喝了一口，“‘幻兽综合症’。”

    一个名词触动着杰克心底最不愿意接受的那一部分事实。

    过了很久，杰克抬起头，一口气喝光了饮料。

    “倒也不是这样。”将捏扁的易拉罐扔进手边的垃圾筒，杰克缓缓开口。

    “我只是在想……怎么能用最短的时间，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而不是到死还是在为那种无聊的机构继续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