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专古专家几乎有些乐不可支地“咯咯”笑了起来,他觉得这个情形实是可笑,看着自己死在几百年前的尸骨,那是一种甚么样的感觉。
高远声叹了一口气,他神经质地又从背兜里拿出了香烟,点燃了一支,事情已经够棘手了,可身边还站着这么一个活宝,简直就象个噩梦。他道:“听着,我们这次下山,无论遇到谁,都只能说我们是远道的客人,路上被贼抢了个精光。”陈浊星道:“人家要问我们是哪里人氏呢?”高远声道:“就说是京师的!”他扔掉烟蒂,“天已擦黑了,我们走罢。”
两人挤出石缝,沿着那两人下山的路径慢慢下山,两个人一步一滑地前行,好不容易下到山脚,眼前依然没有路,白茫茫雪地上两行足迹,暴露在寒冷空气中,考古专家半秃的脑袋有些受不了,他不停地搓手揉耳朵,“我现在可以证实全球确实逐渐变暖了,几百年前的冬天这么冷?脑髓都快凝固了。”高远声对陈浊星的抱怨充耳不闻,他有些犹豫不决,眼前似乎只能接着沿着那两个猎人的足迹前进,可是那年轻猎人凶恨的表情和那柄尖利铁叉让他感到心寒,他可不想被人不由分说地戳上三个透明窟窿,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绕开足迹,宋家祠堂的具体位置他是知道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宋照。
考古专家对于走哪条路并没有甚么主见,他只是跟着高远声踏雪前行,高远声沿着那条大河前进,河面上已经结满了冰,不时能看到一根枯木或是大石突在冰面上,两人的脚几乎麻木了,可是却不能止步,在这种寒冷雪地里,只要一停止,就可能被冻死。
高远声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凭着记忆找到了目的地,可是在雪光映照下,那山脚下空茫茫的一片,那座宏伟的宋家祠堂没有半点踪影,高远声举头四顾,虽然隔着一条冰冻的大河,但是他确定他并没有找错了地方,陈浊星道:“宋家祠堂,此时还未修建……”他又叽叽格格地笑了起来,似乎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高远声叹了一口气,他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一天没吃东西,他饿得有些受不了。
远处的河岸边似乎有一只小船,高远声拉着陈浊星,此时已顾不得露出自己的踪迹了,两个向前奔去,高远声已经看清了那确是一只小木船,拖在岸边,木船后是两间草屋,一圈竹篱围着草屋,两人奔近,鼻中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此时连陈浊星也来了劲,往常此时,他已经拍着肚皮在惬意地吸烟了,而现在他感觉他的肚子瘪得象只空麻袋,闻到食物的味道让他疲惫的腿又添了新的活力,他奔到竹篱前,寻思了一下,学着古装电视剧里语气叫道:“船家,船家!”
草屋的板门呀地开了,一只火把探了出来,两人看清拿着火把的是一个白须老人,他眯着两眼看了看二人,道:“二们大师有何贵干?”
“大师?”陈浊星一时困惑不解,高远声在后拉了拉他的后襟,他知道这老人根据陈浊星的秃脑袋把他们看成化缘和尚了,这也好,不用去费劲编造自己的来历了。
高远声道:“不觉在山间迷了路,想在老人家这里借住一宿,不知是否方便。”他也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语气,那老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小屋窄狭,二位大师请进。”
两人进了草屋,老人将火把插在屋中立柱的一个空洞里,屋中另有一堆柴火,两根木根支着一只小小铁锅,锅里半尾焦鱼,陈浊星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那老人道:“二位大师还未用饭罢。”陈浊星点了点头,那老人从屋角捧出几个拳头大小的土豆,拨进火堆里,两人将脚绕在火边,闻着火堆中土豆渐渐散发出的热香,越发觉得饿了。
“老人家,”高远声踌躇道,“现在是哪一年?”他假装看着火堆,那老人却并不觉得奇怪,他曲指道:“永乐爷爷登基,现在已经是第三个年头啦。”